人一感怀平生,就容易喝得更久,聚众感怀更别提了。
也有人笑呵呵地问他:“老雷当年又为什么转行啊?我隐约听说有点关节。”
“我?喜新厌旧,精力有限而已。”雷浮潮笑笑回。
王慈见接话说:“也很好,也很好,我太后悔没有早几年就回来做自己更喜欢的事业了。”
……
拖拉到十一点过一刻,雷浮潮终于想出一个合格的借口溜了。
他去洗手间快速醒了醒酒,擦干脸上的水珠,迈出饭店大门,站在夜色里剥了颗戒烟糖含,打了个哆嗦,眼角的余光冷不丁瞥见了萧凭。
大概是看错了。
霓虹交错,雷浮潮拧起眉头,将信将疑地侧过头往饭店门外的石狮子边上重瞥了一眼,噢,没看错。
萧凭仰头蹲在大石狮子边上,眼睛星亮,一只手托着下巴,见到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神色茫然困惑,不禁失声一笑,哈出了一大串白气来。
他还没开口,可是仿佛连那一大串哈气都有声音,清清脆脆。
“雷哥,”他叫,“怎么这么晚?”
雷浮潮眯起眼睛转过了身,反问他:“等多久了?”
“下戏过来的,不久,”萧凭站起来老老实实地说,“两个小时。”
他起来时腿明显是麻的,身体歪了一下,雷浮潮伸手扶了他一把,差点没扶住,反而把他带得又歪了一下。
萧凭赶紧反搀紧他,站稳了问:“怎么这么晚?你喝了多少?”
雷浮潮没理会问题,只翻白眼抱怨了一句:“中老年男人卖惨现场,我窒息了。”随后又批评他:“你来干什么?总不休息好怎么拍戏?”
“只许你为了陪我凌晨往返几个小时,不许我来接你一趟?”萧凭理直气壮地拿话噎他,噎完就指指不远处等着的车,“尽早回去就没事了,我不累。”
“哦。”雷浮潮登时生气了。
不过这种怒气虚得很,萧凭没有在意,顺口追问他:“怎么个卖惨现场法?”
但雷浮潮没回答。
雷浮潮闻言突然脚步一顿,十足郁闷地长长叹了一口气,伸长胳膊摸了摸他头顶发间的冬寒气,把他抱住了。萧凭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脏怦怦狂跳了几下才呆呆地抬手回抱,他一抬手回抱,雷浮潮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赖向了他身上。
这下子萧凭有点明白了。
他试探着向雷浮潮背上轻拍两下,雷浮潮马上把他抱得更紧了。
萧凭又好气又好笑,雷浮潮一喝醉就会忘记自己之前的拒绝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