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口蔬菜汁润了润嗓子,朱益慢慢又说:“当时他想走,我怕你承受不了,就想把他拦下来,结果下手意外太重了,我承认,这是我的错。”

    依然如他所料,光是看着萧凭的眼神,他就知道萧凭相信了一大半。

    “谢谢你。”坐在他对面沉默了半天,萧凭低声说。

    朱益略微安下了心,等着萧凭继续做出反应。

    他非常了解萧凭,萧凭就是个兔子脾气,一旦信了,下一步的反应百分之百是打碎牙齿和血吞,独自去找雷浮潮解决问题,最多与他绝交了事。

    但他只刚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便看见萧凭缓缓竖起两根手指,面无表情地告诉他:“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去道歉,直到雷浮潮主动提出原谅为止,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他火气太大,有什么叫你玩命、倾家荡产的要求,我替你担着。”

    等等,朱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和他想得不一样。

    没给他反应下去的时间,萧凭扣下第二根手指,接着说:“或者你可以退出娱乐圈,未来放弃所有社会工作,我会给你办一个低保,安排专人保证你绝不会出现一时冲动而自杀成功的机会。你选哪一个?”

    浴室方向的水声已经消失了,但梅先知还没有出来保护他。

    朱益听得僵住了。

    “如果我不选呢?”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妙,这个萧凭不太对劲,可他弄不清楚该怎么脱身了,只能试探着这么问上一句。

    “也行。”萧凭点了点头,“你喜欢以牙还牙的?”

    ·

    十分钟后,梅先知穿上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时,外头已经安安静静了。

    萧凭正站在朱益边上,左手提着一只椅子,右手给附近的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下意识地往朱益身上看了一眼,没看见血,但朱益似乎已经根本爬不起来了,脸朝下趴在地上,嘴里直冒惨叫。

    不止他注意到了惨叫声,萧凭也注意到了。

    一挂断电话,萧凭就低头安慰朱益:“放心吧,雷哥的账归雷哥的账,既然我欠你人情,基础保命的医药费我会帮你付上,后面就看你自己的了。”

    他说话的语气里的确有一两分愧疚,但这次朱益不敢再跟他卖任何人情了。

    朱益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后背和一只膝盖疼得要命,心里充满了萧凭下手不知道有没有轻重、他自己不知道会不会瘫痪的恐惧感,连呻/吟都努力憋了回去,极力一个字也不吐。

    萧凭等了一会,没等到他的反应,便也不再管了。

    “谢谢梅总,”萧凭转头客客气气地冲梅先知打了声招呼,“后续你处理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