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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娘子微微一欠身,婉约地行了个礼,“有劳小哥了。”

    重六刚走了几步,罗家娘子忽然又道,“这两天若是遇到什么事,多跟您们掌柜商量。”

    这句话来的莫名,重六心里奇怪,面上却带着感激之色应着。他看着罗家娘子进了门,心里头还是觉得古怪。

    堂堂罗锦斋的东家,竟只身前来,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现在还跟掌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难不成这罗家娘子和掌柜有私情?

    倒是郎才女貌……或者说是女才男貌?

    但那嫁衣……

    重六愈发觉得,这客栈里所有人他都摸不大清楚。他去过不少地方打工,这样的事还是从未有过的。

    当晚一切收拾停当,重六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朱乙打着哈欠铺着被子,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样子。最近天梁城附近的紫鹿山青冥派要办一场几十年一遇的传度奏职大典,引来了不少游人,客人也比往常多了一倍。他们两个忙了一整天,连饭都没吃好。

    今天晚上值晚班的是名叫王小春的帮工,他们两个跑堂都可以好好睡一晚,不必担心半夜被客人叫起来。重六出去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回来便见朱乙已经开始打呼噜了。他于是也脱了衣服准备就寝,却在此时听到朱乙忽然嘟哝了一句什么。

    重六眼神一动,知道朱乙又要说梦话了。

    他悄然弯腰,手在床底下摸了摸,摸出来一只不起眼的木盒,用一把黄铜小锁锁着。他在自己脖子间摸索一番,拉出一条细绳,绳子的末端系着一把精巧的钥匙。他用钥匙打开盒子,里面有厚厚一打纸,有些已经密密麻麻写了字,有些还空着。除此外,还有一方精致的小砚,一支狼毫笔,一块墨。重六拿起毛笔来,习惯性地用舌尖舔了舔,让那笔尖残留的墨汁融化些许,然后就着饭桌上的豆油灯,开始记录朱乙说的梦话。

    自从听到那三个人的名字后,他就开始悄悄记录朱乙的梦话。

    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嘟哝后,忽然,朱乙开始念名字了。

    最开始的几个名字他都不熟悉,后面跟着的数字也还算比较大,但是突然,清晰的三个字蹦入他耳中。

    “徐寒柯……”

    徐寒柯?!那个微服私访的宪司!

    “……一。”

    ……一?

    一天?!

    难道那年轻宪司的命,竟就要断送在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