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呼,就连王妃都呆住了。
那缕头发垂在粥碗里,另外一半仍旧在他口中。他伸出手,抓住那缕头发往外拉,有东西从他的齿缝间被拉出,却比他预想中更长。他甚至开始感觉到,就连他的喉咙里也有。头发源源不绝地被他拉出来,压迫他的食道,令他开始干呕。
周围有人在尖叫,他不确定是不是王妃。所有的仆人都看傻了。
终于,头发被全部扯了出来。那粘着食道液体和的头发纠结成一团瘫在桌上。
秦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某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恐惧从指尖蔓延向心口。然后,就在此时,那团头发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了起来。
那哪里是头发,那是虫子!像头发一样的虫子!它们疯狂地扭动着细细的黑色身躯,开始向着四周爬散。
秦洋猛地站起身,掀翻了整张饭桌。小孩的哭叫和大人的惊呼混杂在一起嘈杂不堪。秦洋命人把所有的厨子和碰过那碗燕窝的下人都抓了起来严刑拷问,但到最后也没问出什么。
秦洋不敢再轻易进食,每次吃东西前都要让人反复查验。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作画静心,谁也不让进入。
可是大约两个时辰后,画室中传出一声惨叫。
守在门外的下人立刻冲了进去,首先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就仿佛是剩菜在闷热潮湿的空气里发霉生蛆后散发的味道。作画的颜料纸笔都翻在地上,而忠王则蜷缩在搁架旁边的角落里,惨白的脸上蔓延着浓烈的惊恐,眼睛死死盯着墙壁上的某一处。下人们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墙上有一道裂缝,几只仿佛是蜈蚣的东西迅速爬进了缝隙间。
忠王虽然不擅骑射,但也绝不是什么胆小之人,几只蜈蚣怎么会把他吓成那副样子?
自那天之后,忠王整个人就变得有些古怪。他命令侍卫和仆人们将整个王府都翻了一遍,所有的缝隙,不管是多么小多么不起眼的缝隙,都要被封堵起来,到处都要点上驱虫的熏香,那股过于浓烈的气味呛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即便如此,忠王还是如惊弓之鸟一般,时时警觉地环顾四周,仿佛要从边边角角找出点什么活着的虫子来。
到第三天的半夜,王妃的屋子里传出了忠王的嚎叫,紧接着是王妃的哭声。整个王府的灯都亮了起来,王妃的院子被封住,只有被紧急传唤的太医、最亲信的侍卫和仆人能够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