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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六听着松明子的叙述,感觉那庄承写的戏本子,好像某种会传人的病一样。有些身体强的人看上去没事,病便潜伏了下来。而一些身体没那么强的、或是灵感比较强的,便开始发病。

    重六自己也看了他不少的戏本子,也只有在最后一次看梧桐庙的时候,感觉到了异常。

    这种对于传染者的选择,是庄承有意识的吗?亦或是一切其实都不是他自己在操控?

    重六还记得,在槐树传给他的意象中,他能看到一切。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视角,就好像你在看着一个人的正面时,同时也能看到他的背面和……里面。

    他同时能看到庄承脸上密密麻麻的水泡溃疡,以及他内脏间蠕动的黄色太岁。

    重六问,”那个秽神……会不会就是我看到的那种黄色太岁塔?“祝鹤澜摇摇头道,”不,按照你的形容,真正的秽神会比那大得多……我怀疑,这只是它身上掉下来的一部分延伸体,试图在这座城繁衍聚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它选在这时候扩张领土?为什么选这里?”

    松明子迟疑着道,“会不会……是因为槐树最近开始长大了?”

    槐树……长大……

    重六认为它已经大到不能再大了……

    这些带秽的东西有必要都长得这么宏伟吗?

    掌柜叹道,“无论如何,总算是稍微有些眉目。我们三个明天便去见一见这位……天赋异禀的芦洲居士。”

    第52章 黄衣记(8)

    重六仍旧是一大清早起来做完了开店的活儿。忙完了大堂,便拎起扫帚在院子里扫了扫槐树落叶。

    他时而抬起头来看看那棵岿然不动的树,左看右看,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在那秘密房间里看到的、以及在梦境中看到的,都与这颗槐树的表象相距甚远。

    重六不禁开始怀疑,他每日看到的一切日常事务,每天经过数次都没有注意过的屋舍房瓦、草木花果、甚至是擦身而过的行人或常打照面的熟人,真的都是他们表象所展示出的模样吗?

    是否有一个隐藏的、无比深广莫测的秽的世界,正在悄无声息地展开黑暗的手臂。

    正微微出神,忽然被一道开门声拉回现实。他转头,便看到东楼第一层的一间房门开了,却是喜珠端着一只脸盆出来了。

    “呦?喜珠姑娘,怎么这么早起啊?”重六对她招招手。

    喜珠看到他,愣了一下,“咦你的病好了?”

    想来应该是掌柜对其他人的说辞,重六于是笑嘻嘻应到,“好了好了,不是啥大病。”

    喜珠也笑起来,渐渐走近,“最近不太平的事太多,你可得注意身体。”

    重六注意到她端着的铜盆内装的不是水,而是几张纸。纸上隐约有墨迹透出,却被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