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澜双手按在地上,试图将近路打开。毕竟在场所有人除了他们三个以外都已经不是人了,照理说近路打开应该不成问题。可是虹显然已经堵住了路,通路无法开启,那彩色却已经如庞然的山峦一般压下,强行将伞盖向下按了几分。
祝鹤澜眼神一冷,站起身面向空中。
“我可不是你吃得起的!”祝鹤澜的身躯中迸发出更为浓稠的红雾,迅速将他周身包裹。重六知道他大概又要放大招了,也不知道该不该闭眼睛。
可却在此时,掌柜周身的红色秽气却突然后继无力一般消散了。
却见掌柜站在原地,头微微仰着,原本黝黑的瞳仁里,弥漫着流转的奇异绚彩。
重六大惊,“东家!”
祝鹤澜却只是仰头看着天空,仿佛天上有什么非常重要、非常向往的东西。他的眼睛竟然湿润起来,什么东西从脸颊上滑下。
不是吧?!东家哭了?
重六还从来没见过祝鹤澜掉眼泪!
反观另一边,缘初也是同样地再次进入了出神状态。手中的剑都松掉了。
重六大惊失色,最后只剩下战斗力最差的他这可怎么办?!为什么他没有收到影响?!
黑压压的人群开始一团团向着他们包围,脸上的表情令人害怕。重六几乎希望自己身上的畸变立刻就发生,可偏偏手也只是发痒而已,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眼看着就要被淹没在一群披着人皮的蘑菇妖怪中间,重六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只能闭上眼睛抱着头等待厄运降临。
出乎他意料的是,即使他闭上眼睛,还是能看到那些色彩。
无数只手拉扯着他,推搡着他,先把他的双手双脚绑住,便把他丢进了一个什么地方。身旁还有两声响动,大概是东家和缘初也一道被扔了进来。
重六一睁眼,却几乎希望自己没有睁眼。
这似乎是个酒窖,只是后来大约被改造为了专门用来处理尸体的“墓穴”。
显然镇民远比他们知道的人数要多。玄异油腻的色彩照亮的偌大空间,到处都是横七竖八死状惨烈严重腐烂的尸体。大多数的尸体都如寡妇一般被色彩斑斓的蘑菇覆盖着,显然正在“蜕变”。
那种令人作呕的尸臭味是刚才的数倍,重六简直想自己把自己打昏过去,只要不用再在清醒状态下呼吸这种味道……
掌柜和缘初也都被绑住,躺在他附近。重六如一条虫子一样蹭到掌柜旁边,用肩膀顶着身体歪过来。
却见掌柜眼神清明,哪有被那色彩摄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