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吗?
这是他想象的还是真的在发生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感,连意识都紧紧相连,却并不让他感觉到排斥。甚至……有些舒服。
有些,像是被那片深海包裹的感觉。
空气里虹带来的腐烂的腥臭渐渐被他之前在近路上闻到过的、混杂着血腥和开败的牡丹那股腐朽的甜香。
“现在,我要带着你,延伸出去。感觉会有些怪,你不要怕,我一直在这儿。”
掌柜在他脑中的存在出乎意料地温和,简直可用珍视来形容的小心谨慎,将重六的意识包裹在他自己的意识中。
掌柜和槐树……原来都会这一招?是槐树教给掌柜的,还是掌柜教给槐树的?
“怎么,想小槐了?”掌柜带笑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不能知道我具体在想什么吗?!”
“我不知道啊,只根据感觉猜测的。”
这道意念一过,重六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打开了。
好像是……头盖骨突然不存在了,他像是一片原本蜷缩起来的东西,骤然铺展开来了一样。
奇妙的感觉,明明没有视觉,却仿佛能够’看到’。那种充满了死亡与生命的对峙的色彩,原始而强大的生命,就如一片涌动的海洋一般缭绕在他四周。
它或它们,一个或是一群,难以分辨。它的意识与人、与牲畜全然不同,如云一般流动不息,时而聚合时而分散。
没有善恶的分别,它只是想要进食,想要繁衍。这是最基础也最无可厚非的本能。
重六惊奇地感知着它们从自己的周围流过,感觉着它们试图侵入他的意识。可是有另外一道东西保护着他,让这些色彩无法接近。
是东家吗?
“是我,我就在这儿。”祝鹤澜的意识出现在他的头脑中,“你能看见什么?”
“虹,到处都是。”
“虹在哪里?是我们的世界吗?”
这话一出,重六才意识到,这里……似乎不太像苔陇镇。
这是一个比苔陇镇遥远的多的地方,在群星的深处,在没有任何人能够想象的地方。
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好远……好空旷……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人间还未形成,久到宇宙还十分炙热……
“六儿,它们想要什么?”
“想……回到很远很远的星星上……”
“是什么阻止了它们?为什么它们会来到这里?”
重六有些困惑。他感觉他正在和那些混乱疯狂的色彩一起涌动,仿佛他正在成为它们。
饥饿……繁殖……
改变……把一切都变成舒服的地方……
它们想要把一切都变成“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