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留着你的,可你偏偏要较真。我比管重六强大无数倍,你凭什么不选我!”“管重六”怨毒地盯着祝鹤澜,它的声音却仍旧和重六一模一样,这令祝鹤澜愈发痛苦。
一条比较细的半透明的触手悄然盘上了祝鹤澜的脖子,上面细密排布的毒针刺入他的皮肤,宛如被十几只蜜蜂蛰刺。祝鹤澜动弹不得,只能嘶哑着声音问,“六儿呢!你把六儿怎么了!!!”
“管重六”的脸上,露出了诡异而恶毒的微笑,轻飘飘地回答道,“死了。”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一记千斤重锤砸在祝鹤澜的头脑中。他有些眩晕,有些难以理解。
“不可能……”
六儿已经很久没有喝压制他能力的茶了,如果遇到生命危险,他的生存本能应该会保护他的啊?
“管重六”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得意中却透着恓惶,“你以为我是如何摄取的他的记忆?我把他的触手一截截扯了下来,他的叫声那么大,你们竟然都没有听见。”
倏忽间,如烈火灼身的痛、窒息的痛,全都变得遥远。他像是突然被扔进了一个空心的铅盒,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六儿死了?
那个勤快的、爱笑的、猫儿一样好奇的六儿,真的死了?
他忽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他们躺在黑暗中重六小时候睡过的床上,他静静地抱着重六,感觉着另一道实实在在的、温热的身体蛰伏在自己的怀里。那种平静的、活生生的感觉,是他已经遗忘了很久很久的……
他一直都没有着急,之前甚至犹豫不决,试着将重六推开。他以为他们还可以有很多的时间。
祝鹤澜眼睛里的光芒熄灭了,明明好似没有多少神情上的变化,可是一股浓烈的、令人喘不过气的绝望,仿佛能化作可见的虚无,从他身上的弥散出来。“管重六”感觉自己仿佛攥着一个可以吸尽光明的黑洞。
那一瞬间,祝鹤澜有种冲动。他想要强行催动体内的秽,与面前这个怪物同归于尽……
可是他不能啊。方圆百里内有村庄城镇,就连不远处也有不少无辜官兵。他若任性,便要葬送太多性命。
还有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