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警之下,他被藤须丢了出去,身体落地摔得七荤八素。他听到柳盛的痛呼声,忙爬起身来,却见他们二人都被丢到了没有水晶的安全距离。
只是柳盛的头发仿佛被酸液腐蚀,烧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头发什么的也顾不上去管了。
地下城又是一阵剧烈摇撼,他们惊魂未定地看向源汤的方向。
却见源汤已经不再是“汤”了,巨大的肉块在以恐怖的速度不断增生,此时已经如扭曲畸形的山峦一般涌出了原本的湖堤。在那些暗色的肉块下面,炽热的秽气蠢蠢欲动,随时都要爆炸。
一旦爆炸,整个南海区域都会成为人间炼狱。
然而除了那摇摇欲坠的源汤,之前所见的红雾正迅速扩散伸展,其中隐隐可见数不清的藤须和一些纱罗般的布一样展开的东西。而红雾之畔,无数盘结的青蓝触手像是凭空中爆发出来的,竟与红雾有分庭抗礼之势。
他已经知道那蓝色的是不知为何突然严重畸变的跑堂管重六,那么红色的……便是祝鹤澜的真面目吗?
一想到自己竟然把这样的东西关进大牢,还要对他刑讯逼供,徐寒柯就出了一身冷汗,后怕非常。
缘初抓着神志恍惚的无生真人也落到他们附近。却见无生真人的手脚都被一根散发着淡淡白光的锁链捆住了。原来是远处怕神志极不稳定的无生真人做出什么难以预测的举动,所以把自己用来捉妖降魔的乾坤锁用在了自家师父身上。
“你们没事吧?”缘初问徐寒柯,看到柳盛一身狼狈连头发都快秃了,不合时宜的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忙抿住嘴唇以防出糗。
徐寒柯道,“我们无妨。那边是什么情况?”
缘初的视线延伸向远处浩大悚然的对峙场景,“他们要用自己的秽气困住源汤爆发出的秽气,可能要把那些力量引导到更深的地下去。”
“他们?祝鹤澜和管重六?”徐寒柯愕然,“就靠他们两个?”
缘初眼睛里也闪烁着浓稠的不安和担忧,“还有别的办法么?要不是你们铁了心非得来,也不会出这样的事。现在我们能仰赖的就只有他们了。”
“你师父……你师父当初所言并不是如此的!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个圈套……是天辜人想要利用我们在这里制造出一道新的裂口!一旦最富饶的南方诸路陷落,地气被彻底破坏,中原就门户大开了!”徐寒柯咬牙继续道,身体在微微颤抖:“是我大意了,早该想到辟奴昆或许已经渗透入中原众仙门道派中了。你师父说不定是被他控制了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