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小心,徐寒柯的脚踩在一条软绵绵的死鱼身上,鱼的眼珠被挤了出来,爆出一阵乳白色的粘液同时散发出一股异常的恶臭。徐寒柯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同时还有一种异样的麻痒,隐隐约约在皮肤深处骚动着。
自从发生海水倒扣、海底变荒漠的奇景后,他便开始感觉到这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异常瘙痒,还有缠绵不去的恶心感觉。
有点像是……他刚刚中了须虫瘴时的情状。
“你没事吧?”柳盛低声问道。
徐寒柯摇摇头,故作轻松,“无妨,只是这儿的死鱼太多了点。”
“这些鱼……长得都不对。你们看。”一名海员指着地上一只浑身青灰,肚子上却长了几条青蛙一样的手的奇怪鱼类,“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子的鱼。”
“我们应该留在船上的……”
“留在船上,万一有东西破了那个什么阵上船了,不更是一个死?”
这时祝鹤澜脚步猛然一顿,对众人抬起手,示意他们噤声。
浑浊暗淡的光线里,一些影影绰绰的东西在色彩斑斓的珊瑚礁后闪过。祝鹤澜几缕发丝突然变形延长,如几条鲜红的长鞭甩过长空,下一瞬只听到一阵湿濡的落地声,伴随着几下令人不适的咕噜声。
在他们的面前,趴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一只长着鱼头人身,背上覆盖着鳞片和粘液的水鬼。它那浑浊的覆盖着半透明膜状物的突出眼球时而眨动一下,扭曲的面容已经超过了丑陋的范畴,变得妖异恐怖。
祝鹤澜却全然不顾它身上黏糊糊的不明分泌物,一伸手卡住了它的喉咙,竟一把将那巨大的生物提了起来。
“管重六在哪?”祝鹤澜用危险的声音逼问道。
那水鬼的喉咙里发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咕噜声,不知道是在哭在笑还是在说话。脓绿色的泡沫从它扁平且的鱼一般的嘴角溢出,似乎哪里受了伤,病恹恹的。
祝鹤澜将他的手扣到那水鬼生着扇形鳍状突起的光裸头顶,细密的红色丝弦如根茎经络顺着他的手臂延伸下来,一直蔓延到指尖,钻入水鬼的大脑。水鬼突然嚎叫起来,用力挣扎,可是祝鹤澜的头发从四面八方卷来缠住了它的手脚,使它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