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就好像卖多少钱她都不在乎,对她而言都是小钱一样。
时安撑在墙上紧握成拳的手,突然就放松成掌。
家里的经济情况她了解,大别墅是买不起的。
所以是把她卖了,给全家人买大别墅住?
嘴角扬起凄凉的弧度,她听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坍塌了。心如死灰。
她被全家人抛弃了,那般决绝无情。还要卖掉房子,连落脚之地都不给她。
从此,是要跟她断绝关系,让她自生自灭吗?
时安,你去哪里?
见她转身下楼,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婶于心不忍。
回学校。她面无表情地冷静着。
就算没有父母没有家,她也要努力读完大学。
王婶想唤住她,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告诉她什么事。但直到时安消失在楼梯口,她也没有说。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还是别掺和了。
回到学校的时安,和往常无异,只是更沉默更不爱说话了。
周末。
她在广场写生,顺便卖画。
画到一半,一双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面前。她低垂的视线顺着皮鞋上移。
黑西裤,黑外套,白衬衫,黑领带,一副精英装扮的男人,很年轻的陌生面孔。
先生,是要买画吗?她看着对方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温柔浅笑道。
时小姐,叶先生有请。柴伍的语气,很恭敬。
叶先生?时安错愕的皱眉,她不认识姓叶的男性。
她望向柴伍时,看到了停在广场边上的一排车。
清一色的黑色轿车,违章停车,很是嚣张。
面前这人,是从那车里下来的?
她的小心脏突然加速跳动,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您见过他的。柴伍二十出头,处事却很老成。
见过却不认识的男人?
对方这阵仗,让时安想到了医院那个男人。她立即收拾画具,收好家当就走。
但她不是朝那排车走。
柴伍没料到她是这反应,在原地站了两秒,继而拦住她:时小姐,您别为难我。
是你别为难我!时安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一个星期前的事,她以为自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此时才发现,那个男人带给她的阴影很大,她不想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