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是我不来,是严家不愿意看到我。”
严时盛皱起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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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眸,想起了往事。
外公去世前,我去见过他最后一面。
曾经也在官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已垂垂老矣,令人很是感叹。
那时候,外公拉着我的手,很缓慢地问我,愿不愿意脱离姜家。
他说,只要我愿意和姜家断绝关系,严家可以接纳我这个外孙,把我当自家子弟一般尽心培养。
我想了很久,最后认真且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了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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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看我的最后一眼里,夹杂着浓浓的失望。
他过世后,我在严家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欢迎。
但我不后悔。
我很坚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未来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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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严时盛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冷风,我裹紧了大衣。
严时盛从口袋里拿了包烟,自己点了一根,又递给我一根:“要不?”
我接了过来。
严时盛说:“不错啊,小崽子,都学会抽烟了。”
我淡淡地说:“早就会了,不是这两年学的。”
严时盛愣了一下,才说:“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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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闲聊,严时盛也站得笔直。
他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姿势,身上带着一种逼人的凌厉。
成年后,严时盛没有像其他严家人一样投身政府机构,而是去了部队。
外公去世之后,严家的境地就更加艰难。
严时盛这时候从部队里退下来,进了公安系统,才给严家缓了好大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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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时盛说:“你现在很有出息,当年我爸估计也想不到。”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
姜家的产业现在大半都交到了我手里,严时盛如今也是严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我不知道他找我单纯是为了叙旧,还是有什么别的涵义。
至少从他波澜不惊的表情里,我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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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严时盛又点了一根烟,说,“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把她当成我的半个女儿。”
我说:“难怪今天你会出席。”
严时盛问我:“你呢?”
我说:“新郎是我朋友。”
严时盛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嘲讽地笑了:“那还挺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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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时盛的烟瘾似乎比我想象的大一点。
我还在抽第一根时,他的第二根香烟就只剩了一个烟头。
他把最后一点火光掐灭,烟头被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样的婚礼,我见得多了。”严时盛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神有一瞬的恍惚,说,“里面待得很难受,出来透口气,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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