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手机翻了几遍,对自己这种莫名烦躁的情绪有些困惑,活了差不多三十年,还没经历过为别人担忧地拿起画笔满脑空白的时候。
好歹是自己小徒弟呢,就算只是游戏里的,那也师出有名。
季珩又把直播APP刷新了几遍,为自己心烦的理由添砖加瓦。
早知道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不装高冷了,但凡能舔着脸多问句她的居住地址或者联系方式,也不至于现在连那傻子是不是病倒在家都没人管都不知道。
担着师父的活,操着老父亲的心。
季珩叹了口气。
只是一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独居家里假如没人照顾,就那副弱不禁风的躯壳,说不定连杯热水都喝不到。
真是可怜!
“哥,帮我出去买点药呗…”文昊然虚弱地挂在门上,脸都皱成一团。
季珩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烟头碾灭,丢进垃圾桶,“嗯。”
“谢谢珩哥…”文昊然又扒拉着门框,颤颤巍巍走进工作室里,双腿无力,承受不了他那沉重的□□,抖成了筛子。
季珩看他那副模样,皱了皱眉头。
故事的起源是在昨天,文昊然那个智障突然说庆祝季珩的新作出世要吃烧烤,季珩没兴趣,随口扯了个不卫生的借口准备糊弄过去,谁知那傻缺家伙就打了个电话,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堆铁架,非说自己烤的干净,系上围裙开了箱啤酒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季珩尝了两口嫌不入味儿就没啥食欲,文昊然倒是一口啤酒一口肉的好不舒坦。
后来据说他跑了一晚上厕所,比泻药那玩意儿还得劲。
刚出大楼就一阵寒风,S市这个冬天都降温几次了?!
他加快步伐钻进车里。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没供暖的南方城市西北风吹起来跟刀子似的,似是在一点点把肉割开,又给你一针针缝上。
暖气打开,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季珩启动车,往附近药店开去。
他来这个城市的时间不短了,但是还没去过药店,隐约记得这条路上有一家药房,可车开了二十多分钟也没见到,再往下走估摸着就是郊区了。
他调了个车头,拐进另一条街道,没几分钟就看见一家大药店。
寻了个位置停好车,刚准备下车,就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往药店走去,她带着耳机,不知正播放着什么,她嘴角微微翘起,脸色比上次见到时要差一些,原先白皙皮肤里的那层粉红不见了,显得格外苍白,有种莫名的病态美。
季珩目光尾随她进了药店,自己也推门下车,大步跟上去。
听她用着依旧沙哑的嗓音跟药店的大夫交流,“感冒半个月了,这三四天突然严重了,有点头晕,鼻塞,不咳嗽,没有痰,反复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