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枪声越来越近,西瓜刀男子身后的人,以及站在高处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其余的人吓得要么抱着趴下,要么朝着隐蔽的地方躲去。
莫卿卿怔怔地看着那拿西瓜刀满脸鲜血的男人仰头倒下。
随着他的倒下,兽角从他的体内抽离出来,鲜血从他胸前的伤口中涌出,很快便把他胸前的衣服全部打湿。
她见过很多死人,也见过很多死得很惨的人,但是,这么近,甚至还被自己捅中心脏死在眼前的人还是第一个。
莫卿卿摸了摸脸上的血,才有点反应过来。
她遇到抢劫反抗,她不拼命,不把对方杀死,死的就是自己了。她心说:自卫杀死劫匪不犯法吧?这么想着,心里又好受点。她心说:我还受了伤呢。于是心里就更好受了点,她没感觉到肩膀疼,扭头朝肩膀上看去,只见自己的肩膀处做掩饰的藤蔓被砍断了两根,西瓜刀只在豺皮厚厚的毛上留下一条刀印,并没有砍透豺皮披风。豺皮披风下还有根宽宽的登山包背带,再下面则是结实的豺皮衣。几层防护下,西瓜刀没伤到她分毫。莫卿卿心说:我受到了心理伤害,我以前只杀过野兽没杀过人。
林业把那男人掉在地上的西瓜刀拣起来随手递给旁边的翠花,说:给,拿着用。又拉了拉杀了人还没有缓过劲来,正在发呆的莫卿卿,说:小莫,走。
莫卿卿下意识地哦了声,跟着林业往前走。她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发现那些抢劫的人都不见了,问:那些劫匪呢?
林业说:躲起来了。他见莫卿卿的脸色有点发白,握住兽角的手在抖,说:没事的,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莫卿卿点点头,又嗯了声。她说:幸好有闷闷。这么多人抢劫,如果没有闷闷在暗中打冷枪,他们真的没办法反抗,会被抢光的。如果失去武器、失去食物、失去保暖的豺皮,不冻死也会饿死,甚至是饥寒交迫而死。这时候这些人抢劫,抢走的不是物资,而是别人生存的希望。她突然有点明白吴闷闷为什么要直接打死那些抢劫的,不仅是出于自卫,肯定有少一个抢劫的、就少几个被抢走物资而遇害的原因在。
莫卿卿这么想着,杀人的负罪感又减轻了几分。
她跟在林业身边往前走了一段,又遇到十来个拿着武器的人,那些人远远地看着他们,不断地打量着他们,还低声交谈着。
莫卿卿感觉到脸上的点粘粘的,用手背一擦,再看手背上都是血。她又用手背擦了擦脸,把那溅到脸上的血擦得满脸都是。她身上披的豺皮上也满是血污,这些血有拿西瓜刀那人的,也有被她取走角的野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