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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孔敬还小时,他那个五音不全、还没跑的妈揉着他的头,哄他入睡时反复说的话。

    然后,还会在孔敬的额头亲一亲,说全世界中,妈妈最爱你。

    后来,最爱他的人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说爱他,却没有带走他,将他一人留在深渊里,挣扎着长大。

    爱能轻易改变,这一秒说的最爱你,下一秒就决然离开,无论有多少苦衷,人始终是只惦记着自己。

    孔敬想,可能他也继承了自私的基因。

    他多想抱紧岑涧。

    告诉岑涧,他只属于他。

    半夜里,孔敬被惊醒,听到岑涧在小声抽泣。

    虽然说是嘤嘤怪,但伤口疼得不行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是因为孔敬受的伤。

    孔敬的心里柔软得不行,将手掌贴上岑涧的脸颊,轻缓地触碰他:“乖,马上就不痛了,睡着了,痛痛就飞走了。”

    兴许是这哄孩子的话起了作用,岑涧很快就从半梦半醒的状态睡了过去,就连梦里还在蹭蹭孔敬的手掌。

    “哥……”

    孔敬失笑,这是在叫谁哥哥,叫得还有点儿嗲,像极了家里的维也纳。

    下一秒又听到岑涧叫:“阿敬哥嗯……”

    尾音拖着点小颤音,有点糟糕,像是做某种运动时才会特定激发的声音。

    孔敬的笑容逐渐消失,半晌又用空闲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太好了,对着病号in了。

    心里柔软得不行,与之对应的是不该有反应的地方如顽石般坚而疼痛。

    变态一出,谁与争锋。

    孔敬手动将它按了下去,双腿并拢,正襟危坐,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他垂眼想了想,用没摸过自己的绝对干净的手,继续揉岑涧的头发、额头、脸颊。

    “乖宝,睡吧,哥给你摇摇篮。”

    “阿敬哥……”

    岑涧的额头贴着孔敬的手背,睡着了。

    ***

    孔敬本来觉得没什么,医院里就应该是温情脉脉的气氛,他们这两个病号绝对不是在搞什么暧昧。

    直到公司里的秃头小实习生前来探望:“祝你们永浴爱河,长长久久!”

    在他不屑的大嘴巴下,全公司都传分部的孔秘书和总部的小岑总是一对;小岑总千里追妻,为对象挡刀,赢得了冷漠老男人孔秘书的芳心。

    “等等等等等等!”孔敬想把他脑浆也打出来,“你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我们打了一个月羽毛球的情谊,你就为了点虚假的八卦把你的前辈卖了?”

    小实习生见势不妙,连忙放下水果篮跑路,留下面面相觑的岑孔二人。

    孔敬:“小陈那个大嘴巴,你别往心里去。”

    岑涧点点头应下,态度还是很乖:“我知道。”

    孔敬见他这么听话,心里又莫名酸了起来。

    吃点柠檬压压惊,争取早日把吉儿掰折了,让它再起不能,省得每晚对着小岑总竖旗,早晚被就地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