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寅不屑理他,而是把目光转到了石蕾的身上,石蕾也抬头看向了江寅,目光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和我们现在去一趟那家医院,当年的那些签字都在电脑上保存着。”江寅感觉石蕾的情绪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便抓住机会继续说道:“告诉我,那天在你婆婆家,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一张报告单而产生了矛盾。”
石蕾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是真的吗?”
曾海兴方才还在骂骂咧咧的嘴,突然就停顿了,他看着石蕾的眼睛,张嘴几次都没有说出什么来,最后只是垂着头叫了她一声,“蕾蕾……”
“是真的吗?”石蕾捏着那些纸,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石蕾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波澜,然而,这才是真正的愤怒,人类的愤怒达到了一个极点,并不会歇斯底里的吼叫或者大声的痛哭,而是根本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只是感觉到呼吸困难,气管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而后脑子一片空白。
曾海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是垂下了头。
石蕾也没有继续说话,反复看着那张报告单上的结论:
“胎儿一切健康。”
“性别女……”
以及另外一张纸上,那个自己熟悉无比的字迹签在了堕胎登记表上。
石蕾的情绪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害怕,良久,几滴眼泪顺着石蕾的面庞滴在了那些纸张上,像是随手的习惯,石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曾海兴的眼底溢出来了些许的歉意,试图去触碰石蕾,却被她不遗余力地躲开了。
石蕾起身,六个月大的肚子让她的行动看上去十分的笨拙,但她还是继续躲开了曾海兴试图扶她的手,她转身离开,穿过了餐厅进了卧室,片刻,她又拿着什么东西出来了。
石蕾站在江寅的面前,一手托着肚子,一手将那个东西递到了江寅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何寻芳……是我杀的。”
听闻此言,曾海兴猛地站了起来,方才眼底那点歉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满眼的恶意看着自己的妻子,江寅瞅了他一眼,眼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以及满是的压力扑着曾海兴就去了,曾海兴忌惮着一旁江寅只得站在原地,不敢有什么动作。
都说在一个女人心里负担着极度恨意的时候,其实是她们智商最高、最平静的时候,更何况是石蕾这种曾经职场上的女强人。
江寅这次并没有说话,而是接过石蕾递的那个东西,就是现在这个孩子的性别检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