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宿舍有时还会查房,查完房之后,孙远均就会来宿舍楼下来接他。只要有时间,孙远均就尽可能的给他做饭,做他喜欢吃的,当然确实也是因为穷,能省一点是一点。就是那段时间,练就成了孙远均的厨艺。
北京的冬天冷极了,可是地下室里没有暖气,又不敢升炉子,怕一氧化碳中毒,孙远均一直劝宋昱回学校住,他自己也回学校住。
但是一向听话的宋昱,却硬是赖着不走,再也没回过宿舍。
宋昱想起来了,那年他十九岁,孙远均二十岁。
那一年北京的冬天异常寒冷,他们在大雪纷飞的街头相拥着并肩行走,为了将来一点点迷茫的机会和出路而努力着。
他们在某间空间狭小的地下室里,穿着所有的衣服把被子叠盖还是冻得瑟瑟发抖,不得不整夜整夜的拥抱,亲吻,做|爱,来支撑彼此熬过漫漫长夜。
有段时间甚至穷到一天只能吃一包方便面,孙远均看不了宋昱受苦,准备找他深圳的父母打钱了。
宋昱制止了他,说他准备去打工,应该不至于活不下去。
孙远均说他也可以去做兼职,宋昱说:“你还是去写歌吧,我舍不得看你浪费时间。我天分没有你好,我想你再努力一把。”
就是那一天,有人拨打了孙远均的手机,问他有个剧组需要男演员去试镜,问他要不要去。
宋昱不知道后来的孙远均有没有后悔接到那个电话,反正后来好几年里他一直在怀念那段在地下室里相濡以沫互相拥抱取暖的日子。
宋昱从小到大没吃过苦,一直是被父母宠大的小孩,可是他却固执的认为那段日子才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时光。
然而有一天,孙远均却用行动告诉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
孙远均再进来的时候,注意到宋昱神色有点异常。摸了摸他的头,还以为他不舒服了。
孙远均问道:“睡觉干吗不去床上睡,不盖被子容易感冒啊。”
宋昱:“我没感冒。”
孙远均:“那怎么鼻音那么重?”
“我——”宋昱不想说自己是因为哭了,于是辩解道:“有人等你还不高兴啊?成天这么罗里吧嗦的,把人烦走了可就没人等你喽!”
孙远均觉得再见面,宋昱哪儿都没变,就连脸都没怎么变,除了脸上以前的婴儿肥没有了,但是依然那么灵动好看,就是性格别扭了。
以前是他说一他绝不说二,现在简直是怎么别扭怎么来。本来是挺暖的一句话,却因为他说要走,孙远均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他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