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棋收:“骗人。”
但言明的脸色不像在骗人:“真的不知道。是日久生情。”
楚棋收不信他的话。剪视频那天他在青岛,青岛的行程距离他们相识才过了多久啊,这都能日久生情?一见钟情勉强说得过去。
可能只是在爱情上的钝感让言明没有及时意识到情愫萌生。但身为男性,生理上的情/欲总能立即甄别。想到这里,正襟危坐的楚棋收脱口而出:“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睡我的?”
问完以后楚棋收的眼皮磕巴了两下,眼尾微弱地打着战栗。
他问的这是什么破问题,太智障了。
他假装轻松似的把身体后仰,朝椅背靠去,紧绷的心弦却敲起了鼓。
偌大的屋室里只有那盏最明亮的吊灯是亮着的,恍然抬头,双眼被光线刺得一颤。
他眼前发白,什么也看不清楚了。言明的回答便显得愈发掷地有声。
“在酒吧。”
楚棋收问:“酒吧?哪个酒吧?”
他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像在审罪犯。但他实在迫不及待,好想赶紧问明白。
言明:“第一次在酒吧。那天我和同事外出聚会,夜晚在舞池里看到了你……”
他的尾音拖得旖旎,夹杂着一丝道不清的暧昧。大概是在此刻回忆中重温到了那一晚藏在心底的冲动。
第一次在酒吧。
——你吃了吗?
那天言明竟然想睡他。
原来那天不是他在自作多情。原来那天言明真的想约他。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楚棋收有几分怅然若失,长臂一伸。
言明瞄到了楚棋收按在他西装裤上的手掌,以及葱段一样白嫩的五指。指尖的血管霎时洇白了。
楚棋收仍沉浸在发现言明录取通知书的悲痛里,满心都是那些过不去逃不开的“假如”:假如言明来学校报道了,假如在高考前他没有独自来V市,假如言明在V市遇到的是好人,假如……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行。他得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这四年里留下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