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酒酒被他揪住了胳膊,连忙在半空中抖了抖腿, 示意他给自己找个站立的地方。
白遇淮松了口气。
还真的是他。
也只有他会干这种事……
白遇淮摊开手掌,把荆酒酒放了上去。荆酒酒晃了晃,站稳, 忙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白遇淮心跳漏了一拍, 伸手去摩挲荆酒酒的脸。
但他的一个拇指头, 得有荆酒酒脸那么大, 一上去, 就把荆酒酒的脸全给按上了。
荆酒酒:?
怎么,是都不爱听他说话了吗?
荆酒酒挣开了白遇淮的手。
白遇淮的呼吸轻了轻, 又摩挲了下骤然空了的指尖。他可能真的是被蛊惑得疯了。他竟然觉得,将少年变成小纸人, 就这样一直贴身带着,随时捧在掌心, 揣在怀里,也是很好的。
荆酒酒在白遇淮掌心站定,绞尽脑汁, 最后想出了个办法——
小纸人叉起了腰,脑袋往前一点一点。
然后又伸出一只手,指着白遇淮,脑袋继续点啊点。
白遇淮:“……”
……这是骂街?
小纸人很快又收起手,重新指了指自己的脸,再摆摆手,再跺跺脚。
跺得白遇淮的掌心一片酥麻。
白遇淮心跳怦怦,越来越快。
……有点被可爱到。
白遇淮面上冷静,神色不显:“我知道了,这个嘴不能动,你说不了话是吗?”
小纸人连忙点头,然后又讨好地弯下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掌。
白遇淮的心跳又快了快。
心底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草。
……太他妈可爱。
白遇淮将荆酒酒放在了帐篷里,低声说:“等下我。”
嗯。荆酒酒无声应了,抬起头。却觉得这个黑漆漆的帐篷,从他的视角看上去,都好像张开深渊巨口的猛兽……这个世界对纸人真是太不友好了。
等白遇淮拿了东西转身回来,荆酒酒就连忙爬上了他的大腿。
白遇淮怕压着他,单手拎起荆酒酒,等自己重新坐好后,才又将荆酒酒摆在了自己的腿上。
荆酒酒看他打开了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红色的……颜料?血?
荆酒酒仰头看着看着,就滋溜一下,又顺着白遇淮的大腿弧度滑下去了。
幸好白遇淮已经用笔蘸好了“颜料”,很快将荆酒酒重新拎起来放在掌心,给他重新描了一下唇。
荆酒酒动了动嘴,好像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咦?”
他有声音了。
不仅有声音,还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能吐气呼吸了。
白遇淮淡淡道:“《述异记》记载,黄雀秋化为蛤,春复为黄雀,五百年则可化为蜃。蜃形状如蛇,能吁气成景,化无为有。”他指着瓶盖儿里的“颜料”,“这就是它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