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瞪着手机看了半天, 掀开被子下床,去客厅倒了根烟出来点上。
从卧室出去前想起手机调的是震动,怕听不见, 他还专门折回去给调成铃声。
周腾已经睡着了, 听见他“乒乒乓乓”地起来, 也瞪着眼, 警惕地从茶几后面探出个头。
“看什么。”江初叼着烟跟它对瞪。
周腾甩甩尾巴, 侧过脸用半只眼瞟着他。
“狗玩意儿。”江初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骂周腾还是覃最,有些郁闷地把自己砸进沙发里。
人真是没法同时站在主观和客观的角度去思考。
江初心里明明知道, 他完全就是在小题大做。
覃最怎么说也是一个能够独立生活的成年人了,还是个刚上大一, 刚结束军训, 正是最自由自在解放天性的时候。
一群同学一块儿出去吃个饭喝喝酒, 再正常不过了。
江初刚大一的时候疯得都不着边儿。
但是今天晚上这个情况就是让他觉得不得劲儿。
不得劲儿的点都不在晚归或者喝酒上, 覃最那个酒量,比学习都让江初放心,想喝出个迷糊的状态都有难度。
他自己心里门儿清,他不爽的点,十之十五六都是因为那个康彻。
如果刚才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不是康彻, 是高夏,或者是毛穗, 随便是谁, 江初都不会觉得烦。
偏偏就是康彻!
江初回想着他跟康彻第一回 也是唯一一回见面的场景, 他从头到脸, 从形象到气质, 那种让江初瞬间想到覃最实习老师的感觉, 以及覃最当时下意识随着康彻的背影望过去的眼神儿……
“我操。”江初从沙发上坐起来搓搓眉毛, 低声骂了句。
虽然知道覃最在这方面性格稳重,有自己的坚持,不然不会跟梁小佳玩儿这么些年,知道梁小佳对他有感觉,也仍对两人的关系说一不二。
但是覃最对他……不也就是从他喝过酒的几回,阴差阳错也好别的什么原因也好,总之莫名其妙摸摸搭搭,就有感觉了么?
回忆这些事儿江初都不太自在,臊得慌。
但他还是忍不住把覃最冲他发过的那些疯,代入到覃最和康彻身上。
覃最再成熟也就二十岁出头,能因为跟他经日累月的接触,把对那个实习老师的好感转嫁到他身上,就也能把对他的……随便什么感情吧,转到康彻身上。
明明没听见声音,江初还是忍不住又把手机抄过来看了眼,屁都没有。
再看时间,刚过去五分钟都不到。
你是要疯啊江初!
他把手机扔沙发上,欠欠身子又够了根烟出来衔上。
覃最听着“嗡”一声响起的电量提醒,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兜里。
他压根儿想不到他挂个电话,他哥能在那头脑补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知道他都能气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