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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锅水 烟猫与酒 1041 字 7个月前

    应完以后,他突然开口问:“康彻是你们学校本地人?”

    “不是。”覃最把车窗降下去一点儿,“他放假不回家,租的房子。”

    “我说呢。”江初点了下头, “我就记得你们寝室只有毛豆家在本地。”

    “毛穗。”覃最纠正他。

    “啊。”江初又笑笑。

    拐个弯就要到车站时,江初又问了句:“他租的多大的房子?”

    覃最这回没有立刻回答, 他先看了江初一眼才说:“两张床。”

    江初没把车开去下客区, 在车站前靠路边停住了, 转脸跟覃最对视。

    “我订宾馆。”覃最一边眉毛抬了抬, 眼皮一耷拉就把手机掏出来。

    江初伸伸手给他扣下了。

    “我就问问情况。”他抽出覃最的手机扫一眼屏幕, “你暑假过一半儿说跑就跑了, 你妈问起来,住在哪儿我总得心里有个数吧。”

    “本来就是八年的同学, 这一个月住宾馆,等开学难不成还得换宿?”这话他也不知道是说给覃最还是说给自己。

    江初重新锁上屏,把手机扔回给覃最。

    覃最又跟江初对了一眼,接住手机随手用拇指搓两下, 重新塞回兜里。

    江初这补丁打的,他心里也说不明白是什么滋味儿,满脑子都是不由自主的情绪。

    “到了拍给你看。”他把扔在车斗上的帽子拿起来扣上, 干脆直接推开车门下去。

    从后排拽出行李箱, 他撑着副驾的车顶又跟江初打个招呼:“我走了, 哥, 你回去慢点儿开。”

    江初一条胳膊搭着方向盘,侧身往外看着,目光下意识往覃最嘴上停了一下。

    就这么搭一眼的功夫,江初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念头。

    他跟个已经真正四五六十岁的单身亲爹一样,一瞬间领略到了什么叫“小孩跟家长较劲,先败下阵来的一定是大人”。

    他也突然有点儿能明白,为什么老妈明明心里已经有数了,却宁愿自己也煎熬着用一言一行来点他,也不敢直接说破质问。

    确实是“不敢”。

    关系越紧密,越在意的人,越不敢轻易地不留余地。

    可是“面子”和“顾虑”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层层粘在脸上,让人越来越不敢随意往下扒开的呢?

    覃最说要想想,就真的能狠下心去想想。

    以前每次分别之前,都得跟再也见不了面一样,凑着临出发的前一秒也得跟他上上嘴动动手。

    现在说要把时间还给他,也就真的能说走就走,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江初飞快地回忆一下,从他开始自我麻痹一样,默许覃最跟他“不清不楚”以后,他好像只有两次主动地亲过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