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翻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眼眶边裹着纱布的陌生的警察,说到
“小巴乌。”
“那里啊……”林边疆低头想了想,又用彝语说“那里我没去过,但听说过,那附近的东乌乡我进去过,路不好走,要爬好高的一截山路,而且地不太好,土层太薄石头多,种不出好粮食,但我记得那有一条小河,水特别干净。”
“……”那人不接话,直勾勾的盯着林边疆。
林边疆却混不在意的接着说,“你家也种苞谷和洋芋?养了猪没有?”
“没有……”那人答道,并用彝语说,“家里没人照顾,没有劳力地也没种了……”
“所以你才出来打工?”林边疆边问边站起来,走到先前带进来口袋前,拿出一个瓶子往地上一摆。
“你接一趟货,他们给你多少?够不够你媳妇娃娃过日子?还有你吃白面的钱?”
“……”那人又开始低头装聋作哑
林边疆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拧开那玻璃瓶,往小塑料杯里倒出了一点,
“你手不摸刺,刺不会戳你。你为了白面在那个房子后面弄死了那么多人?你觉得等你到了先祖之地,你会变成什么?”
说着林边疆又走到那人跟前,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你给他们灌下去的东西,听说还有点甜味,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看着那杯中的液体,丘木木满脸恐惧和厌恶的朝后缩了缩,他低头别开脸,扔掉林边疆递给他的烟,再不敢看他。
甘露醇不过是一种渗透性脱水剂,可口服,味甘甜,喝上两口顶多就是口干舌燥想拼命喝水,然后会肠扭肚痛的把肚子里的货全清出去。
但在丘木木眼里,这一杯却比最猛烈的=毒++药+还要令他心惊。透过那清透液体中浮沉着的白色杂质,他仿佛看见了排出来后摇摇晃晃离开的,也看见了毒丸烂在肚子里挣命也拉不出来,最后口吐白沫死掉的。
林边疆却不慌不忙的收回手,将那杯中的液体倒进监室下水道,再从包里翻出来一小节蓝布条,重新坐回那人身边,又抽出一支烟燃好递给他。
“你儿子几个月了?”
听见这句,那人浑身一震,惊诧的看着林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