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来,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样不顾一切的等待、寻找、追逐,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可最终,他还是跳上了车,不是因为什么伟大的爱情或正义的事业,不是执求于兑现承诺和得到结果,不过是太狭隘,太怯懦,太懒惰,不想再费劲去设想人生别的可能罢了。
“嗨!姜铎,你没事吧?我看你不大对啊,这两天你在拳场都干啥了?怎么搞成这副惨样?”
闻声一愣,姜铎木然的看向陈振辉,仿佛才惊觉自己究竟身处何时何地般,他急忙定了定快飘到千里之外的心神,又攥着拳头咬紧牙关,想了一想才回答道:
“没啥事,刚撞车时我刚好在车窗玻璃边。”
“车上有急救包,我先帮你把背上的玻璃碴处理一下?”
“行。”姜铎皱了皱眉,便侧身背向陈振辉。
起身向小武警赵宇要来急救箱,陈振辉挪到姜铎面前,却斜眼瞅见紧挨着他畏畏缩缩的九鸟,只一眼,九鸟立即哆嗦着一缩脖子往旁边一避。
陈振辉心内了然又狐疑:“嗑药的。为什么要跟着姜铎?”却什么也没说,而是一屁股坐到他俩当间。
先用剪刀剪开姜铎的T恤,再用碘伏消毒伤口,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把玻璃碴一点一点挑出来,血痂混上棕黄的药液变成近黑的污物,斑斑点点触目惊心,看着姜铎疼得一张脸皱巴巴双唇紧抿着,脑门脖颈间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陈振辉便皱了皱眉,却笑起来同他搭话:
“娘们儿啊你?这么点疼就忍不住?大块的我先挑出来,太稀碎的、扎的太深的我不敢弄,咱这没麻药缝不了针,只能明儿上医院弄啊。”
“你他妈也用脊背去cei块玻璃试试!”姜铎满头大汗的骂道,“你不疼出眼泪花老子跟你姓!还有,那个许久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陈振辉嘿然一笑:“我又不用去追老婆,我去作那个死干什么?”
闻言,姜铎脸色一沉又不说话了。被消毒水撕咬啃噬着,他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已经变成一块滚烫的铁板,躺平了就可以直接拿去煎鸡蛋,只得痛苦的皱紧眉头闭上眼睛,半晌后,才咬牙继续问:
“能追得上吗?你怎么会同抓捕组的在一起?张大哥呢?”
这是……吵架了?陈振辉心下狐疑,却答道:
“我是跟踪查你信息的那个麓川县局的内鬼,才找上许久湖的,谁知道边防行动组的早就捏着他了,我们两边撞到一块,我就索性一起跟过来。”答完,想了一想,陈振辉又接着说:“我也不清楚他具体什么身份,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只是个贩运违禁物品和常年走水货的缅族马仔,但是,张大哥认识他,还交代我千万一定要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