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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镖局内部是个非常空旷的庄园,假山嶙峋,却并无多少草木,原本适宜栽种草木的地方却摆放了零零散散的一些武器架,如今那架子上的武器少了多半,因为握着这些武器的人已经倒在了门外。

    被拎着衣领拖地行走的瘦弱书生艰难地喘气开口道:“姑娘,直走。”

    “哦?你怎么会好心给我指路?”

    沈琪好奇地挑起了眉。

    书生苦笑:“我不仅要给姑娘指路,还盼着姑娘早早见到王老板,这样姑娘开心,我也能摆脱这副死狗般的模样。”

    沈琪扯着伞慢悠悠地顺着书生的指示前进,边走边道:“你这人倒是蛮有意思,竟把自己比作一条狗。真是不会说话。”

    书生叹道:“是啊,所以江湖中人叫我‘不会说话’花不会。”

    ‘不会说话’花不会并不是真的不会说话,而是说话常常不讲求气氛,还老是乱作比喻,江湖中人喜欢他的人很少,王万武却偏偏很欣赏他的话。

    ‘不会说话’花不会虽然话说的不好听,说的却都是老实话,大实话。王万武不稀罕听那些华丽辞藻,他就爱听那些乱作比喻的大实话。

    所以他让花不会做了自己的账房先生,别的人做帐他还会每月检查一次,但花不会做帐,王万武一年都少有检查。

    因为他信任他。

    花不会于他而言不是衣服,不是手足,而是切切实实的兄弟。

    转过了三条长廊,沈琪终于看到了王万武。

    王万武是来接自己的兄弟的。

    现在还是早晨,他刚刚梳洗完毕,白色的胡须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还能折射出浅浅的光辉,他今年五十多岁,但是面容却像是四十多岁,一双泛着斑白霜痕的眉毛又粗又直,就像他暴烈耿直的性子一般。

    王万武穿着一身浅黑色的练功服,背着手,认真的打量着从长廊另一端款步走来的女子,一双铜铃般的漆黑大眼闪着精光,待到沈琪拎着花不会在他跟前一丈处站定,他开口道:

    “我记得你的名号是‘不会说话’,并不是‘不会武功’。”

    花不会苦笑:“在这位姑娘面前,我倒真的可以改号叫‘不会武功’。”

    话语刚落,那哽着喉咙的桎梏感蓦地消失,花不会在地面站定,揉了揉自己的喉咙,躬身道:“我想,这里没我的事了,帐房还有一堆帐要算。我就先走了。”

    他说走就走,走的奇快,连轻功都用上了。

    沈琪看着花不会像是逃命似的飞窜离开,忍不住好笑道:“我若是老板,此时定是气得要死。他怂的也太明显了些。”

    王万武笑道:“他只是在用这种态度告诉我,你确实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