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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晨起, 小镇上熙熙攘攘,吆喝声此起彼伏,几日前着火造成的废墟如今已开始重建,那袁大婶正搬个小马扎坐在大门处监工, 时不时地大声唤二狗子出来给盖房的工人端水。

    沈琪手里捧着用油纸包着的几个包子, 悠闲自在地边吃边逛, 经过袁大婶身边时,忽听得一声语气复杂的话语从旁边传来:“听说您的铺子搬了?”

    “唔。”沈琪点点头,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道, “顾老板见我赔钱赔的爽快, 就说要把一个收益不太好的铺子低价租给我,我想想也可以,就租了。”

    顾老板就是那个留着山羊胡的房东, 他说的那个收益不太好的铺子是一个卖茶叶的作坊, 这小镇里大都是些讨生活的平民, 很少有人会将辛苦得来的钱去换上几斤精细的茶叶, 因此这茶叶作坊的收益不好倒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与此相反的是,她的武器铺子搬过去后,生意倒是好的出奇。

    说到生意, 沈琪看向袁大婶:“虽然账本被烧了,但是您那赊的账我可都还记得呢。”

    不过她对此倒也不是很在意,而且以袁大婶这个精明的妇人而言, 没了账本,就相当于借钱没了借条,岂不是想赖就能赖掉?她要能还钱,那才是天上下红雨了呢!

    孰料话语一落, 袁大婶一个激灵,眉宇纠结了片刻,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荷包:“我这暂时只有五两银子,其他的还要给工人发工钱,等铺子重修好了,再找您还钱,请沈姑娘暂且宽限些时日。”

    沈琪愣愣地接过荷包,仰头看了看天——没下红雨啊。

    她一头雾水地回了铺子,把门上的牌子翻成开业,将仓库里的武器都给摆上后,回到柜台后打开那荷包,不多不少,正是五两白银。

    而且,若是她耳朵没听错的话,方才那袁大婶的态度,还有一口一个‘您’……

    她心中隐约有了些端倪,着火那一天,她用剑气灭火,像这种很少接触江湖的平民百姓见到那火苗莫名灭掉,或许对她产生了一些奇怪的看法?

    正思索时,一个肌肉虬结的威猛大汉迈进了店内,在一旁的陈列架上看了片刻,取下一件四尺长的大刀,然后匆匆走到了柜台前,声音隆隆道:“多少钱?”

    不知是不是沈琪的错觉,这男子的声音总带着一股子颤意?

    她眯着眼瞧着这大汉的面容,发觉这大汉虎目般的瞳孔正隐隐颤抖,额头上肉眼可见的涌出几滴冷汗。

    不是错觉,这大汉确实很怕她。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道了句:“二十两。”

    二十两对一个普通家境的人而言已是不小的一笔开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年的生活费,然而这大汉却未曾讨价还价,反而松了口气似的,从怀中掏出银子,然后匆匆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