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眼中光芒略微闪动,拿起筷子夹了口菜,不语。每年他的父亲都会在他生辰当日悄悄把礼物放在他的房间,但是哪怕他彻夜守候,却从未见到过父亲一面。
老者见状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若是自出生起便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哪怕旁人再怎么给予温暖,心中也仍然留有一分空洞。
但那份空洞如今已被填补。
不是被更温暖的事物,而是被冰冷的剑。
男孩倏的站了起来,冷冷道:“王伯伯,带我去看看那柄剑吧。”
*
沈琪现在陷入了一个难题中。
她把盖在脸上的话本拿下来,瞥了一眼那个怯怯又目含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男孩,无奈地叹气道:“二狗子,乖,姐姐不吃糖。”
二狗子闻言把手里的花生酥塞回怀里,又掏出一个荷包,鼓起勇气道:“我!我有钱的!这些都是我的压岁钱!足足有三十文!”
“哇!好棒棒哦!”沈琪笑眯眯地揉了揉对方因缺失营养而有些枯黄的头发,“不过姐姐我也不缺钱,你自己攒着留着以后娶媳妇吧,乖。”
“那沈姐姐到底怎样才愿意教我武功?”二狗子嘴一瘪,泫然欲泣道,“我娘想让我去做木匠学徒,可是那个老木匠徐老头最喜欢打徒弟了,我不想当木匠,我想做飞来飞去的武林高手。我想像沈姐姐一样,挥一挥剑就能灭火。像神仙一样。”
沈琪头大无比:“我收徒弟也是看根骨的,说实话,你的根骨只能算是中上,若非有机缘,即便迈上武道,此生也难以跻身一流高手之境。”
“那我当二流就好!”孰料二狗子丝毫未被打击道,反而抹了把泪兴致勃勃,“我娘常说棒打出头鸟,越出众就越容易招惹麻烦,中庸之道未尝不是一条道。”
沈琪本是被这孩子缠的头痛,闻言却蓦地心中一动。
她垂下头,看着还未有柜台高的小人儿,皱眉道:“你这最后一句话,也是你娘教你的?”
二狗子歪了歪头:“不知道诶,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就顺口说出来了。”
中庸之道未尝不是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