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走出船舱时, 看到了西门吹雪也同时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他一站在甲板上,就瞧见了那少年腰间的剑。
“好剑。”他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声音不轻不重。
那少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突然从那艘华丽的大船上一跃而下, 如同一只轻灵的飞燕, 飘然落在了他们这艘船的甲板上。
“请问……这里是哪里?”他措辞极为守礼, 但是姿态却显得高高在上,颇为自负,这显然是个从未遇到过挫折, 在娇生惯养中长大的少年。
然而他这问题却让人一时答不上话。
那掌舵的老水手因为前面大船的阻挡一时无法绕开,听到了那少年的问题,冷哼一声道:“他娘的, 这里能是哪里?这里自然是海上!你那艘船上难道没有掌舵的水手?他怕不是个瞎子,为什么要这么直直地挡过来?若是两船相撞,在这海上他可知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吗?”
常年混迹海上的人说话自然不会太文雅,因为他们经常接触的只有裸着上身肤色如麦的粗狂大汉, 男人之间说话自然不需要太恪守礼节。
因此老水手说话毫不客气,甚至带了不少骂人的话。
但那少年却显得脾气很好,甚至轻轻地笑了一声,道:“我的船上曾经也是有一个掌舵的水手的。”
他说罢,又道:“可惜他死了。”
老水手啐了口道:“怪不得你这船像是没长眼睛!”
少年又笑:“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老水手道:“老子管他怎么死的!”
少年不说话了,他突然转过身走到了船首处,陆小凤还未回过神,但西门吹雪却已经迈开了步伐。
像他这样的剑客,对于杀气总是异常敏锐的。
少年走上前,看着那骂骂咧咧却头也未回,正试图把船头与眼前大船错开的老水手,那张英俊又冷酷的面庞上突然绽出一抹足以令万千少女心动的笑容。
“因为他也说了和你一样的话污了我的耳朵。”
水手口中带些荤话本就是常事,若一个水手能像一个公子哥一样句句拘谨有礼,那他就一定不是一个称职的水手。而能掌舵那么华丽的大船的水手怎么可能不是一个称职的水手?
所以他一路上免不了说上一些不好听的词汇。
所以他死了。
但是老水手并没有死,因为少年轻柔又迅速的手掌被一柄剑拦下,若他不想自己的手被削断,便只能停下自己的手。
西门吹雪持剑挡在老水手的跟前,而这时那水手才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张布满皱纹的面庞上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瞬,然后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