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星后退了两步,怒视高余:“你什么意思?”
他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女人却像是早就知道江寻星的反应一般,靠近他,向他伸出手:“你好,我是王芯。”
她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是司空的主治医生。”
江寻星一滞,脑子里响起“嗡”的一声。
王芯看了一眼表,说道:“还有点时间,我们边走边聊吧。”
说是走,高余却开来一辆车,走了很长一段山路,女人坐在后座,和江寻星说了很多话。
然后,在一处墓园前,车停下了。
现在不是扫墓的时节,黄叶落了满地,头顶是干枯的树枝,风从身后刮过,裹挟令人浑身如坠冰窖的寒意。
江寻星站在一座墓碑前,上面刻着一个名字。
——司空。
后脑一片冰凉,害怕、烦躁,各种情绪在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喷涌而出,江寻星开始抓自己的手臂,一下又一下,皮肤发红,留下白痕,直到沁出血迹。
王芯在墓前放下一束花。
她看到江寻星的动作,但她没有阻止。
这些事,需要他一个人消化。
他们站了很久。
高余把车钥匙握在手中,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医生还有预约,要先走,你要想呆一会就自己想办法回去。”
江寻星没有回应。
高余摇摇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信封。
牛皮纸信封,上面什么也没写。
高余不情不愿放到江寻星面前:“司空给你的。”
听到“司空”这两个字,江寻星才醒过一丝神智:“什么?”
“不知道。”高余不大耐烦,直接塞到江寻星手里,“我又没打开看过。”
说完,他转头便走,仿佛不愿意呆在这个地方。
——没人会喜欢呆在这里,太窒息了。
尤其是呆在他最好的朋友的墓前。
高余和王芯走了。
大概过了很久,也许才过了几分钟,江寻星终于觉得手臂有些疼,一看,才发现已经被自己抓出好几条血痕。
高余给他塞了一封信。
江寻星颤抖的打开信封。
是司空的字。
那天,江寻星在墓碑前枯站许久。
直到天黑了,视线暗下去,遥远的一个墓碑上方悠悠亮起一盏昏暗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