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医生问:“那他和你告白时候呢?什么想法?”
“不知道。”江寻星说。
“人的感觉大概可以分为三种。”医生说,“讨厌、一般、并不知道,不是第一种,就至少可以判断出你不讨厌他。”
江寻星听出来医生是想让他放松下来,还是选择不留情面的指出:“你讲的是废话,医生。”
医生笑,不难看出,江寻星的心理状态能保持下来,是因为身边一直有个人在“吊”着他。
寻常人都有可能因为得知好友或是自己任何一个有亲密关系的人过世而精神崩溃,更遑论江寻星这种心理本就受过伤较为脆弱的。
有人一直在他身边帮他,或者是,江寻星早就在和某个人相处的某个时刻,将他当作支撑自己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照谈话内容猜测,只能是他一直在提的向晚。
也许江寻星自己没有发现,医生在谈话过程一直在默默记录,一方面是想要考察江寻星的状态,另一方面……出于自己的八卦。
他们聊了一个半小时,向晚这个名字出现了67次,远远高于其他任何词语。
医生想起第一次见到江寻星时,是由那个温温柔柔的青年陪着,治疗过程,江寻星被带到一边做心理评估测试,进入陌生环境,江寻星显露出焦躁、不安等情绪,被青年耐心安抚之后才平静下来。
之后的治疗中,那个青年便远远的看他,眼尾微弯,眼眸异常温柔。
“那对兄弟关系真好。”助手瞧见这一幕,感叹道,“真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司空性格温和,又总是喜欢穿一身干净的白衬衫,诊室里的护士都喜欢和他谈天,他对所有人都很礼貌,却只把最柔软的眼神给江寻星。
也许他们不仅仅只是兄弟。医生那时候这样想。
后来,司空病了,在确诊之后,他来问过医生江寻星的心理状态,医生建议他,暂且不要告诉江寻星。
再后来,来诊所的只剩下江寻星一个人。
那之后,江寻星前所未有的配合治疗,几乎要把自己的内心扒开,接受心理引导,甚至是之前一直抗拒的药物治疗——在此之前,江寻星一直认为吃了药他就真的不算是一个正常人——他拼命的想要治好自己。
在江寻星到江城上大学的这几个月,医生会和同学有所联系,得知江寻星的心理状态已经趋近于正常,他想,也许是因为江寻星一直提的向晚的出现。
如果说是司空的温柔把江寻星从那块阴霾的角落带出来,那这位一直提起的向晚,就是能够让他站在天空下的人。
“我应该喜欢他。”江寻星在医生前没做任何隐瞒,这也是他在发生司空这件事之前就得出的结论,“但是现在不行。”
“必须等我真的走出来才能告诉他,要很久……”
“不会很久。”医生给江寻星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微微一笑,“阿寻,我希望你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