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她生病,听着她诉说自己的过去,她的声音平静而空洞,仿佛诉说着与己无关的事,但她家的天花板没安镜子,不然苏钰就能发现自己眼里有那么多的悲伤和孤独。
那一天起,秦泽对她深怀怜惜。
这个世界上可怜的女孩多的是,但那些和秦泽没关系,苏钰和姐姐们又有点不一样,在姐姐们面前,他是咸鱼,是弟弟,或者情弟弟。
但在苏钰面前,他是大神,是被崇拜的那个,哪怕她其实比自己大好几岁,她听你的话,对你依赖,像一个没脑子的小迷妹,把你当成她世界里的全部。
过去的二十三年里,秦泽是父亲眼里没出息的儿子,是姐姐眼里的小赤佬,是亲戚朋友眼里平庸的孩子,是同学老师眼里最普通不过的学生。
苏钰对他来说,是不一样。
那晚之后,他的感情线分成三条,分别流向不同的方向。
现在他的感情线一团乱麻,比之前更加剪不断理还乱,有时候真想不顾一切的摊牌,和全世界摊牌。
有时候却惊恐的像个小孩,死死藏着秘密,害怕自己一无所有。
什么都在乎,所以什么都纠结。
他当年要不是在乎自己的小家庭,可能这些事情都不会有。
“嘿,想什么呢?”苏钰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好意思,走神了。”秦泽笑容勉强。
他能怪她吗?
怪她给子衿姐戴帽子?
真正有错的是他才对。
“说个事儿,一百万我就不要了,拆分成一百个红包,随机奖励给员工们吧。”苏钰道:“抽奖本来就是奖励员工的,咱们拿了特等奖,没意义。”
秦泽一想,有道理,这样既能弥补员工们受伤的心,又能体现出领导的大方。
他抬起麦克风,朗声道:“现在有新的情况,苏总决定把一百万拆分成一百个红包,随机奖励给你们。”
话音方落,地下欢呼震天,刚才还嘀咕着暗箱操作的员工,纷纷扭转想法。
小红包就不用秦泽主持了,把麦克风交给酒店方的工作人员。
他随着苏钰返回席位。
“呦,特等奖啊,恭喜恭喜。”苏钰一落座,王子衿就凑上来,帽子啪一下给苏钰戴正:“我这个二等奖,实在没脸要你的礼物,哦,帽子还你,戴好了。”
苏钰急了,摘下来就要往王子衿头上戴:“不不不,你有脸的,赶紧收下……站好咯,我给你戴稳。”
“使不得使不得,我没脸要。”
“你有脸,赶紧收下。”
两个大美女把一顶浅绿色的帽子推来推去,边上一圈人,十脸懵逼。
罪魁祸首的秦泽,本该头皮发麻,可他忽然就想起以前和姐姐嬉闹时的“摸头杀”,你摸我一下,我就要摸回来,你摸我哪里,我就要在哪里摸回来。
既幼稚,又可笑,却温馨。
这么想着,秦泽不自觉的看向姐姐,只见姐姐端坐在那儿,姿态优雅的喝酒,笑容浅浅,妖艳、妩媚且端庄。
反观本该端庄的子衿姐,陷入交战不可自拔,本该冷艳的美女总裁,像一只到处撒泼的泰迪。
关键时刻,还是姐姐最好。
秦宝宝抿了抿红酒,笑而不语,心里想着:闹吧闹吧,你们闹的越凶,阿泽越下不来台,姐稳坐钓鱼台,坐收渔翁之利。
这波稳了。
啪!
王子衿和苏钰手一滑,浅绿色的女士大檐帽,就戴在了两人之间的秦泽头上。
秦泽:“……”
秦泽额头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