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拍掉烟灰,挤出一个笑脸,“谢谢!”
他推开车门,缩着头,向着自己的车子跑去。
裴南曼在车内看着他在大雨中狂奔的背影,恰如一条丧家之犬。
晚上十一点,姐姐们一起披着浴袍进入大浴室,就是那个足以让成年人在里面划水的大浴室,总面积六十平米,浴池有十平米。
如果在平时,秦泽会眼巴巴的留一下口水,幻想姐姐们在大浴池里打水仗的场景,一定是世上最动人的风景。
但今天他没兴致,他从酒架里取来一瓶威士忌,投两枚品质好的冰球,做成一瓶山崎水割。
来到阳台,靠在松软的单人沙发上,抽烟、喝酒、发呆!
冷风呼啸,外面大雨滂沱。
灯光璀璨的都市笼罩在冬雨中。
很久很久,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怎么了?年会还没喝够?”
转头看,穿着浴袍的王子衿走上阳台,坐在他对面。
秦泽收回发散的思绪,笑道:“洗完了?我姐呢?”
“在里边划水呢,还穿着泳装。”王子衿撇嘴。
“是不是白色那套?”秦泽下意识问。
“是啊是啊,你姐姐身材老霸道了,看的我两眼发直,阿泽要不要进去瞅一眼?子衿姐给你望风,你姐姐敢找你算账,我还可以帮你按着她打。”王子衿甜甜的笑容。
秦泽一身鸡皮疙瘩,解释道:“去杭城旅游的时候,我陪她一起买的,还是我付的钱。”
王子衿似乎感到寒冷,紧了紧浴袍,柔声道:“不开心吗?”
秦泽犹豫,点头,“碰到点不开心的事。”
“什么事。”
秦泽摇头。
“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王子衿端起酒杯喝一口,低声道:“把我不开心的事情说给你听听,让你开心一下。”
秦泽安静的听着。
第三百四十八章 想继续睡衣柜?
“我家呢,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就已经享受苦尽甘来的大富大贵,我太爷爷走后,爷爷那一辈的兄弟,差不多在战乱中死绝了,留下几房孤儿寡母。爷爷撑起王家,再上一个台阶,烈火烹油,富贵在我们眼里,已经是过眼浮云。只有王家不成器的子弟,才想着成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爷爷从小告诉我,走体制才是正道,不要像其他长辈那样没出息,下海经商。所以我从小就把钱看的不重。直到来沪市待了半年,才知道‘没钱万万不能’这句话多么有道理。很多人眼里不值一提的金钱,在更多人眼里,确实一生奋斗的目标。买个房子,掏空两代人的积蓄,娶个媳妇,掏空两代人的积蓄,生场大病,半辈子积蓄又没了。你看,钱多重要。”
“我爸是老大,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其他的堂哥堂弟一大堆,王家在我这一代还算兴旺,小辈十几个吧。每个人都有小心思,大人有大人的心思,小孩有小孩的心思。有的人野心勃勃,有的人好吃懒惰,有野心的人想要更多的资源,好吃懒惰的人,也想要更多的好处。不患寡而患不均,可怎么也分不均的。爷爷常和我说,子衿啊,你爸不管走仕途还是走商场,都是精英,可沉稳有余,机敏不够,魄力最次,撑不起王家。王家现在有爷爷在,到不了,但爷爷一走,这个家就算不散,也已是离心离德了。王家从崛起到现在,不过四代,却难逃三代而衰的窠臼。爷爷觉得我能撑起王家的大梁,但我想不明白,父亲让我嫁入张家,他为什么不反对。也许等我想明白了,大概就可以回京城了。”
“我爸呢,一辈子都在按爷爷规划的路线走,还算争气,至少比其他兄弟姐妹争气。他和我妈结婚,也是我爸安排的。那年代,到底还是讲究父母之命的。能自由恋爱的,很少。”
秦泽不禁想起了自己爸妈,他俩是自由恋爱,但受到阻碍不少,最后用了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把孩子都怀上了,这才让外公捏着鼻子认下他这个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