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王老爷子闭着眼,静心听,指头轻轻叩击扶手。
“他倒有点意思,新公司叫紫晶,子衿和她妈妈打电话说这家公司她在打理着,看样子是把公司送给她了。但公司注册上,法人和股东都不是子衿。”王承赋笑道。
如果法人股东写着王子衿,他就要有意见了,王家没人愿意王子衿经商。她以后怎么进体制?
“哪家的摇钱树?”终于,王老爷子开口了。
“我开始也这么想,后来发现不是。”王承赋道:“不过他和沪市李家的小姨子走的很近,不过仅限于合作伙伴,不是依附。”
王老爷子皱眉,沉吟。
这一回,王承赋猜到老父在思考什么,因为同样的疑问他也有过,至今没得到答案。
秦泽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人从突然崛起,到挣下百亿身家,仅仅才一年左右的时间,这是很可怕的数据。
这可不是改革开放的时代,有人说“站在潮头猪都能起飞”,那是一个时事造就英雄的时代,很多人的成功和暴富,是借了改革的春风,抓住了时机,有一定偶然性。
然而现在的年代,你想白手起家能为百亿富翁,需要积累难以想象的底蕴,人生阅历、社会经历、知识积累等等,缺一不可。
能做到这一步的年轻人,很可怕,能在半年内走完别人半辈子甚至一辈子的路的秦泽,更可怕。
“你怎么看?”王老爷子睁开眼。
“很好,我很满意。”王承赋点头:“比张明诚还要满意。”
之前在楼下,王灵雁问他,是不是同意自己的说法,她的说法,秦泽不管是能力、素养、才华都不及张明诚。
王承赋第一次没作声,第二次点头,只是不想让二妹继续这个话题,因为有些丢人。
自家人关起门说什么都可以,可不是有一个秦泽在旁边,说这种话,不丢人?不过二妹对秦泽的底细了解的不多,有那种想法也是正常。
“子衿还不知道,有意和张家结亲的是我,而不是你。这个恶人让你来当,心里有怨吗?”王老爷子自嘲一笑:“强势了大半辈子,在考虑子孙后代这事上,还是服软了。”
“王家有我就足够了。”王承赋沉声道。
王老爷子望他一眼,“你之后呢?”
王承赋:“正如您所言,子衿聪慧,有心机有手段,难得的是奇正相合,未来她能走多远,在她自己。张家结亲与否,并不重要。”
老人点点头,没说什么。
半晌,老人淡淡道:“我当初提这件事,不是让你逼子衿嫁给张家,可你强势的不容她拒绝,导致她负气离家出走。”
王承赋默然。
父子俩沉默不说话,好一会儿,老人冷笑:“你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刺激她,让她打我脸,对不对。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很失败?让你记恨这么久。”
王承赋摇头:“没有。”
老人轻声道:“你就是这样,死犟,有气宁愿赌半辈子,也不愿意说出来,更不愿意和我吵。”
王承赋恍惚一下,“吵了有用?”
老人幽幽道:“我这辈子强势惯了,从军那些年养出来的毛病,不管治军还是打仗,都容不得你半分软弱。好胜心强,因为输不起啊,当年很多仗都输不起,我们一群老伙计扛枪上阵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输了怎么样,而是只想着,死,也要打赢!没人惜命,惜命就走不到今天,你惜命了,民族的脊梁就垮了。”
“对你们我同样好胜心强,不容许半点忤逆,我们那年代,结婚是父母做主,组织做主,容的了你自作主张?你是我儿子,这是天命,你就得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