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讷笑道:“我看表,是因为刚才把车子送到那边去清洗内饰了,待会儿还得过去取。大半夜的,我这一身血在外面逛也不合适,干脆就上来了。呵呵,我刚进来的时候,你吓得不轻吧?”
卢振宇被她说破心思,很窘的挠挠头,笑道:“我把血沾到你车里了吧?不好意思……这么晚洗车场还开啊?”
“最近城管查店外洗车,洗车场白天都不敢开了,只有晚上加班,减少点损失。”
“哦!”
说到这里,文讷突然有点感伤,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你刚才让我快回去,说我女孩子,我爸妈会担心我……其实我知道,根本没人担心我,我就算死在外面,没有十天半月,他们都想不起来。”
她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你爸妈担心你了吧?给你打电话了吧?”
卢振宇不知道她有着怎样畸形的家庭,也不知该如何插话,只得点点头:“是啊,我妈以为我还在应酬呢,打电话劝我少喝点。”
文讷又低下头去,喃喃地说:“真好……”
灯光下,她的眼中似乎闪烁着泪光。
卢振宇呆呆地看着这个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女孩,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文讷又抬手看了眼腕表,站起身来,笑道:“好啦,你好好养病,早日康复,到时候我爸有正经帮手,也省得整天给我派稿子了。好了,我走了,再见。”
卢振宇感到一阵失落,脱口而出:“那你……”
他想问“那你还来不来”的,刚出口就知道自己失态了。
文讷突然笑得很邪恶,笑吟吟地说道:“那我什么?……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是拉拉。”
“哈?!”
卢振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结舌地望着她。
文讷面孔一板,一拱手,学着粗嗓门说道:“今番良晤,豪兴不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江湖相见,自当杯酒言欢!兄台,你我就此别过!”
说完强忍着笑,一扭头扬长而去,走廊上回荡着她咯咯的狂笑声。
卢振宇一屁股坐在病床上,面如死灰:“她是拉拉?”
……
刚进电梯,文讷的手机就响了。她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是老爸的。她感到一阵暖心,抱着手机在心窝按了几秒钟,暗暗说道:老爸,你总算想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