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静静用衣袖遮住脸还在偷偷地哭。
喻兰洲一人推着她往里走,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 他拍了拍彭静静盖着被子的小腿,问她:“哭什么。”
“我才不告诉你。”别扭的小姑娘仍旧这样掩着脸,哭得稀里哗啦, 仿佛把这几年的眼泪都流光了。
所以喻兰洲一直以为, 她只是害怕了。
把人交到护士手里, 他给她留下一句话:“别怕,我在外面等你,表现好一点,彭总。”
一声彭总, 提醒此刻哭唧唧的小姑娘,你是彭氏集团下一任掌舵人,你总自诩无所不能强大独立,所以,别哭了。
外头我姑娘都快哭了。
说起喻大夫回来谁最高兴,甲乳科的嫩葱们排第一的话手术室的姑娘们就能拍第二。实在是见了太多脚皮长指甲和腿毛,急需洗洗眼。
邱主任早在里头做准备了,小护士在口罩下朝喻兰洲眯眼笑,他微微颔首,在手术开始后在门口站了十分钟,确定麻醉起效果并且彭静静体征正常后,坐进了休息室。
都知道里头内个是他未来小姨子,今儿谁都没在休息室开玩笑,甚至连吃东西的都没有,全是进来倒完水就安安静静坐一边,时不时从喻兰州脸上滑过,满足了就默默出去。
可以见得这段时间手术室各位被虐的有多惨。
喻大夫自然有察觉,但他没觉得冒犯,反而想起回来内天彭闹闹塞给他的黄色满天星,听说是科里姑娘们一起凑的。他给倒挂在暖气边烤成干花,找了个玻璃杯插着,和百里香一起挨着放在窗台上。
、、、
五个小时后,彭静静在沉睡中被喻兰洲推了出来。
他马上还有手术,只能送到这里。
“一切顺利。”他说。
每个手术都有风险,感冒都会死人,这不是一场小手术,彭闹闹等在外头的这五个小时脑子乱成一锅粥,再见到他,她差点没憋住,当场就哭出来。
说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又觉得泼天的委屈,心里很闷很闷,同时又担心妹妹。
彭闹闹随车一起返回楼上,那条流浪狗已经不在了,连接住院部与手术室的这条长廊空荡荡的,电梯里,彭静静在麻药中说迷糊话:“姐,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等到了病房,她又说了一句:“洋娃娃是我剪坏的……对不起……”
闹闹一愣。
本以为妹妹说的是现在事,可她在梦里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闹闹有一个非常喜欢的洋娃娃,可是某一天放学回到家,它坏了。
晚上睡觉前,爸爸偷偷来她房间说话:“妹妹不是故意的,她还小,只是好奇洋娃娃里面有什么,咱们不生气,爸爸回头再给你买一个更好的,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