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施有些不安,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需要吗?”
“需要。”
“需要就表达。”祁白严道,“你看我,是想让我做决定是不是?”
唐施点头。
“如果我说‘不’呢?你还要不要?”
唐施抿唇,摇摇头。
两个人一路沉默回家。唐施愈发不安,她做错了吗?祁白严似乎有些生气。
回到家,祁白严道:“来书房。”
唐施想:完了。
两个人进书房,祁白严难得皱眉,想了很久才开口,“为什么我说‘不’,你就不要?你明明需要这些东西。”
“我怕你和母亲麻烦。”唐施有些委屈。
“你知道老人做这些事只是两句话的事情,你不是怕她麻烦,你是怕我麻烦。”
唐施看着他,“这样不对吗?”
祁白严抿唇。她从不在他面前说需要,对他一点要求也无;当有需求时,只要有一丝对他不好的可能性,这种需要就变成了不需要。你可以说唐施这是深爱的表现,但这种深爱模式里,隐藏着她巨大的不安,她从来没把自己放在一个和祁白严相等的位置上,就像翘起来的跷跷板,他在空中,她在地上,并且绝不允许自己翘起来。
她不敢。
祁白严一直都知道,从谈恋爱后唐施一直用“您”到她从不拒绝他任何一个请求,她仰望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转变。
唐施在沉默中越来越慌张,不知该说什么,手下意识拽紧。
祁白严终是道:“这样不对。”但看着小姑娘无措地看着他,有着明显恐慌,终是不忍心,走过去掰开她的手,牵在一起,将人拉进怀里,平静道,“你要记得,我是你丈夫。”
唐施一靠近他怀里眼泪就落下来,咬唇忍住抽噎,伸手抱紧他,忍过那阵想嚎啕大哭的**,哑声道:“我知道呀。”她知道他是她丈夫,所以才不敢随便接受叶老太太的好意啊,祁白严对顾家身份有些敏感,她好怕自己做错什么给他带来不好的局面。
祁白严感受到胸前的热泪,也有些不好过,但这些话必须说不可,一定要让唐施意识到他们两个即便相爱也是两个独立的人,不需要为了成全一方牺牲另一方。他拍拍她,为了不让小姑娘一直沉浸在伤心的情绪里,柔声道:“一说就要哭?”
唐施不说话,也觉得自己这样子太脆弱,可是没办法,祁白严稍微严厉一点她就怕,就像小时候怕老师一样。
两个人静静抱了一会儿,祁白严道:“洗漱休息吧。”
晚上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觉,许是黑夜给了唐施说话的勇气,唐施道:“今天为什么要生气?”
祁白严抱着她,小姑娘软软靠在他怀里,祁白严之前像“严父”一般的情绪没有了,现在想想,之前是苛责了些,虽说唐施存在他心想的那些情况,但这些事情得唐施自己想明白,他今天有些心急,可能会揠苗助长。于是祁白严亲亲发顶,懒声道:“今天是我不好,对不起。”
唐施嘴唇贴在他手臂上,闻言动了动,小姑娘的手环过来抱住他的腰,小声道:“你不要生气。”
祁白严“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