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叶孤城安置好,出门的时候看到西门吹雪的房间还有灯光,想到救治了叶孤城后就忽然晕迷的梅惊弦,心中按捺不下担忧,抬脚便往那边去了。
西门吹雪的房门没有关,陆小凤进房间的时候,梅惊弦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只着纯白的内衫,一头乌亮的青丝铺在枕上,衬得那张原本秀致清雅的面容越发苍白孱弱。
西门吹雪正拿着毛巾替梅惊弦净面,面色波澜不兴,黝黑的双眸却含着凝静的微光。
陆小凤轻咳一声,在一边坐下,“惊弦怎么了?”
西门吹雪手上一顿,垂眸看着床上人眼下的两方隐隐青黑,沉声道:“数日不眠不休,且过于劳累,一时心神松动而至昏厥,休息一两日便好。”
从昆仑山光明顶到皇城,梅惊弦显然是一路奔波过来,才导致得这般劳累。
陆小凤已然明了了西门吹雪的心意,却不知梅惊弦是否亦同此心。
而如今决战过后,西门吹雪显然也并未放下,若梅惊弦对西门吹雪并无其它心思、而仅有朋友之义,长此以往下去也不知会不会平添什么周折。
毕竟就如他先前说过的,梅惊弦已是成家的年龄了,即使如今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却不代表日后也没有,而是时,西门吹雪又该如何自处。
这两位都是自己的朋友,陆小凤并不希望他们将来陷入某种不愉快的尴尬境地。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转移了话题道:“我已经把叶孤城带出来了,以叶城主的为人,想必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再者,叶孤城犯下的是谋逆的死罪,如今死里逃生,必然不能以原来的面貌示人,单就此而言,他日后也必定会对此事守口如瓶。
西门吹雪心中也明悟,听了他的话后也只点头不语。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待在一片安静的房间里,看着西门吹雪细心照顾梅惊弦,陆小凤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
梅惊弦醒来的时候,鼻间闻到一股秋菊与桂子的清香。
青玉流与盈缺就摆在床边的桌案上,屋内的家具摆设虽然陌生,却又隐隐透着一些熟悉感。
窗外一片大亮,远方隐隐传来街区的繁杂人声。
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只着了一身内衫,头上的发冠玉簪都已被取下。
双腿仍有些酸软,更难受的是空空如也的胃部,因久未进食的关系,传来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房门被从外推开,西门吹雪端着水盆站在门外,见他已经醒来,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梅惊弦对他笑了笑,“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轻轻颔首,端着水盆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