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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眸光微闪,跟着坐起身来,沉黑的眼眸在他脸上细细梭巡。

    “怎么?”梅惊弦心中忐忑。

    西门吹雪气质清冷锋锐,正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如今剑道大成,已至无剑之境,平素光华尽敛,平淡沉稳,仿佛利剑藏入了鞘中。

    可剑其冷锐犀利的本质未变,当他认真看一个人时,其目光如有实质,剑意涌动之时,任何人都无法忽视其锋芒,从而心生胆寒。

    而此刻,他双眸沉沉,浓黑如墨,打量梅惊弦时,眼中虽无剑意亦无战意,但其目光存在感太强,带着深沉的探寻执重之意,仿佛已经透过梅惊弦的皮/肉看到他的内心,一时间竟令梅惊弦有些发慌,仿佛被猛兽盯上的兔子,浑身发软,心中直发寒。

    梅惊弦在大唐之时也并非不曾见过如西门吹雪这般气势浓重性情冷僻之人,因而一直以来都对对方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深沉寒意视若无物,只将对方视作常人一般。

    可自从得知西门吹雪对自己的心思后,他就仿佛从对方素来冷沉的眼眸中发现了另一种更深更沉的情绪,有时竟让他感觉战战兢兢手足无措。

    这种感觉同单纯的羞赧与不自在不同,而是感觉到某一种浓烈到难以忽视的威胁时,生出的浓浓危机感。

    西门吹雪打量了他片刻,沉声道:“没有,是最好。”

    梅惊弦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这句话是对自己之前所说的话的回应,他轻咳一声,想要说些什么打破此刻有些沉滞的气氛,却听到对方忽然又接了一句。

    “总归要习惯的。”西门吹雪神情平淡道。

    梅惊弦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认同的点点头。

    面对情缘时总是害羞可不好,不仅会被西门吹雪戏弄,还会被陆小凤取笑,在这方面他应该更沉稳淡定一点才是。

    梅惊弦自己也不明白,过去的自己一向沉着有度,平素不说理智冷静吧,但也算端持自若,怎么如今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易羞易怒,难道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恋爱使人犯傻?

    西门吹雪见他点头,眸光微动,仿佛带了一丝笑意。

    梅惊弦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应了什么,耳尖微动,听到了屋外由远及近传来的凌乱脚步声。

    陆小凤刚刚起床,连口饭都没吃上,刚打开门就见着白云生带着几个人匆匆而来。

    他见白云生脸上没了笑意,一双眼睛仿佛还带了些阴郁与怒恨,又见他们往西门吹雪的房间而去,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对。

    忙三两步挡在这一行人面前,打了个招呼道:“白将军起得这么早啊,到这儿来不知有何贵干?”

    白云生面色稍缓,却掩不住神情的僵硬,沉沉道:“说来还得怪我处事不周管教不严,这才让西门吹……西门庄主受了伤,以致贻误大帅与公主的婚期。为加紧促成大帅与公主的婚事,也顺便补偿西门庄主一二,我专门寻来了最好的伤药,还有这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特意来为西门庄主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