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能够达到这个效果,这个镜头开始的时候,通过几个人的对话告诉先爷放弃逃荒,留下来了。观众都想知道先爷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就产生了悬念。当观众带着悬念去看这段镜头就会在镜头中寻找先爷,自然不觉得拖沓了。
电影继续,跳切,大全景,整个镜头几乎被大山填满,只有银幕上部的一小部分露出了天空,山坡中的先爷和盲狗是那么的渺小,小到随时可能消失。所有人都走了,这个村落,这道山脉,只剩一个老人和一只盲狗了。
巨大孤独感如同石头咣当砸观众的心坎上,死寂和荒凉啃食着观众的心。几乎所有人都在想,村民都走了,又是大旱,一个老人,一只狗,可怎么活啊!
镜头切换,大全景,随着几声狗叫,盲狗从天地相接的地方跑出来,紧接着,李雪建也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的身形消瘦了不少,但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
特写镜头,李雪建像是看见了什么,脸上有了笑容。镜头切换,李雪建的主观镜头,在地中央,那棵玉米苗已经长到筷子那么高了,在红褐褐的日光下青绿绿如一股喷出的水。
镜头切回,李雪建扭头问盲狗:“看到了吗?多香呵,十里八里都能闻到这水津津鲜嫩嫩的苗棵气!”盲狗朝李雪建扬了一下头,蹭了蹭他的腿,不言不语朝玉米苗跑过去。
李雪建把声白布衫脱下来,揉成一团,在脸上抹一把,夹到了腋下,走到玉米苗的面前。他蹲在地上看着玉米苗,眼里闪着慈爱的光,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孙。
第1028章 粮食
盲狗在李雪建腿上蹭几下,绕着玉蜀黍苗转了个圈,又绕着转了个圈。李雪建就道:“瞎子,你远点儿转。”
盲狗站着不动了,呜呜几声叫,抬起头来盯着先爷,仿佛有急不可耐的事情要去做。
李雪建知道怎么回事了,到地边的枯槐树上取下挂着的锄,在玉蜀黍苗西边,刨了个窝,看着盲狗道:“尿吧!”盲狗抬起腿,往窝里嗤嗤撒尿。李雪建看到叶子上有灰,伸手掸了掸,然后就愣住了。
特写,主观镜头,玉米苗最下的两片叶子上有了几个小斑点。
李雪建喃喃地道:“我早上来尿尿,傍黑来浇水,怎么会有旱斑呢?”盲狗还在嗤嗤撒尿,他突然明白了:“不是旱斑,而是肥料太足了,狗尿比人尿肥得多,热得多!”李雪建飞起一脚,把盲狗踢开:“你存心把玉蜀黍苗烧死是不是?”
盲狗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抬起头望向先爷,看上去特别委屈。
“活该!”李雪建瞪了盲狗一眼,慌慌用手把锄坑中未及渗下的狗尿的白沫掬出一捧来,又把尿泥挖出几把丢在旁边,拿起锄,盖了那尿坑,用锄底板在虚土上蹾了蹾,然后对盲狗道,“走吧,回家挑水来浇,不立马浇水淡淡这肥料,两天不到苗儿就被你给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