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皱了皱眉,烦躁!
夏至连着几天没有骚扰他,因为骤然忙了起来,除了每天早上去他那里蹭吃的,其他时间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唐昊最近有些担心母亲,给疗养院打了几通电话,那边起初没有正面回答他,有一次说漏嘴,才说了句:“前两天又动了次手术,恢复的不太好。”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多难过,但抽了很久的烟,坐在阳台上,看着夕阳慢慢落下来,黄昏被黑暗逐渐渗透,彻底淹没在天边。
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却都不清晰。
印象最深的就是母亲送她回唐家的那一天。
北方的春日并没有多明媚,柳絮有些烦人,只太阳暖得让人印象深刻。
那一天之前,他和母亲住在西城,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单亲,日子也没有戏剧里那么苦情,不愁吃穿,母亲有个很体面的工作,他们的家里甚至还请了个阿姨帮忙打扫卫生做中晚饭,他不知道的是,那时母亲已经和父亲就抚养权的问题,纠缠近一年了。
母亲将他保护得很好,他并没有接收太多负面的东西,但也并非毫无所知,小孩总有一种奇怪的预知能力。
所以他被送进唐家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过于反抗,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也有一种奇怪的倔强,不想让母亲察觉到他的崩溃。
父母的感情纠葛过于复杂,以至于唐家的女主人对他如临大敌,同父异母的姐姐对他也不很友善,但他们又把表面工作做得很好,谁也挑不出来毛病,外人看见了,还要夸一声继母的宽宏大量和继姐的友善仁爱。可在他眼里,只剩下虚伪,所以就打心眼里厌烦。
这些年他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好,父亲觉得他不务正业,不能很好地帮助他的事业,不配做他的儿子,而继母表面上对他耐心规劝,其实背地里更希望他永远这样不务正业下去。
他的姐姐更有意思,从小就致力于把他培养成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乐意把所有玩物丧志的东西递给他。
这种明晃晃又暗戳戳的心思他很早就懂了,所以父亲每次骂他“家里都惯着你,尤其你姐姐,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只是想笑。
后来就闹得很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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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前两天给夏至录了指纹,但每次夏至进门还是会先敲门。
不过今天她按了两次门铃,敲了七八声都没动静,于是想着,他可能还没回来。
夏至手里提着很多东西,索性直接按了指纹锁进去了。
她在玄关处换了鞋,屋里黑漆漆的,果然没有人,她摸索着开了灯,然后提着很重的东西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