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1.(2 / 2)

    这次的事称不称得上“错误”你也说不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猫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犯错误。

    花瓶打了水杯摔了显示器砸了窗帘架揪倒了拿心爱的靠包磨爪爪去了,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不小心玩过头,冲去跟偷奸耍滑的流浪动物大打出手吃了苦头。姑且天随人愿捡了条命,这是劫后余生才溜回来。

    多新鲜呐。

    平日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谁不服揍谁的大白猫,眼看耳朵也不立着了,长须也都耷拉了,身上柔亮亮的白毛也都打卷成缕了,尾巴都有气无力懒得摆——好在家门一关百无禁忌,灰头土脸伤痕累累诸如此类,哪怕肉眼瞧不见也要百分之二百的展示一遍。

    大抵在外还有所顾忌,时刻支棱着生扛硬造也会很辛苦。

    全然是由始至终都没必要的徒劳辛苦。

    摸了把脸,汗和什么东西混在一起,直随着动作往地下坠。有半滴被吐息吹着落在人身上,正模仿没长骨头的贱人抬眼愣了下,问是不是哭了呀眼圈红红的。

    “因为太累了。”你说,“干嘛长这么大个子,重到都能捆悟沉江用。”

    男人问真的不是因为心疼人家嘛,你说是心疼自己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委屈搬过这么重的粗大垃圾。

    “じゃあー、”对方嬉皮笑脸眨眨眼,“分成两半运会不会轻松一点?”

    呆滞了一瞬或者很久。你不做声又埋头拖着拽了会。

    可能正颇为紧张的观察反馈。男人小声问生气了嘛,“玩笑没开好……我的错,嗯?要哭了?真的假的,是不是正超级超级超——级难过呀。”

    像作势要站起来。

    拼了命的使劲拽了把,拽着人躺倒回去。嘴里说“自作多情不害臊么,悟也未免想太多”,眼前看见的,全然是被自己拖行在地的半截躯体,内脏血液正沿着一道无声晕出猩艳的路径。

    那些溅射出的星点那些汩汩涌流的鲜红那些黏腻散落鼓动的膈肺肠,像大滩浓黑的网点像横跨无门的冥河像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挤挤眼紧紧手,狠攥袖角臂腕肘,继而又拉着暂时不再胡乱扯屁的活祖宗往屋里拖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