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迹(2 / 2)

    “元帅。”霎时,袁复来报,打断了他二人的谈话:“黄将军来了。”

    孟开平听了,同朱升对视一眼,忍俊不禁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可见背后不该说人。”

    他请朱升在院后小坐,自个儿起身去了前厅。刚从侧门迈入,抬头便见黄珏盯着堂前“群山仰岱”的牌匾默然而立。

    “昨儿不才见过?”孟开平一掀衣袍,不让客,倒先坐下了:“怎的又来?”

    这话说得极不耐烦,倒像是他来打秋风似的。黄珏冷哼道:“昨儿宴上我姐夫要灌你酒,你跑得快,有话我也不便问——今儿顺道来问问你,可是要同婉清成亲?”

    “婉清?谁?”孟开平被他问懵了,想了半天才想起由来:“你是说谢家姑娘?”

    黄珏以为他酒还没醒,更加没好气道:“孟开平,我真是看不明白。你变化无常,享齐人之美,那女人却觉得我不如你?”

    孟开平不乐意同他谈这桩事,干脆逐客道:“你还有旁的话么,没有就赶紧回罢。”

    黄珏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面上却只顿了顿,坐下来又问道:“齐文忠升了,是你荐的。我自认高过他许多,为何不荐我?”

    闻言,孟开平挑眉看向他:“我并不觉着你高出他许多。”

    眼见黄珏还要再驳,孟开平继续道:“双玉,你太急了,急着建功立业,急着向平章证明你的能力。当然,有这样的心是好事,可你也该想想,什么样的路最适合自己。”

    黄珏难得静下来听他说。

    “思本像我,适合稳扎稳打,以守为重。可你不同,你跟着赵元帅打了许多大阵仗,他也一向不拘束你,任你带着人马四处奔袭、灵巧机变。双玉,与其到我那儿受帅令辖制,不如去按你自己的作风去打,凡事自有赵元帅教你、为你兜底,思本是没法同你比的。”

    这番话的确有可取之处,黄珏细想,可最后这一句,岂非是在说他始终依仗姐夫?

    他傲气惯了,自然欲驳。然而一封自徽州来的急信却猝不及防飞进了府里,教两个人都肃起了神色。

    来信者是齐闻道。那信封上特有的标识,显然昭示着事情不妙。袁复将信交给孟开平,孟开平也不避人,径直拆了。

    如今他字认得不少,阅信飞快,只见开头便是“令宜母丧”四字,一下子教他的心沉了下去。

    “令宜她娘病重,终究还是没撑过……”孟开平将事说与黄珏听,可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整个人腾地站起身来。

    黄珏甚少见他这般泰山压顶似的神情,阴阴沉沉,拳也攥紧,几乎是咬着牙在忍。实不知徽州那片究竟出了什么大乱子教他如此失态。

    “怎么?”

    黄珏压不住担忧,凑过去看,然而信却被孟开平一把扯开,并没教他看全。

    幸亏他眼力好,加之这信又急,写得极简略,方才使他瞧见了最要紧的几句——

    “师杭于上元街市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吾已遣人遍寻。”

    见此,黄珏简直快笑开了。

    她是跑了还是被掳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男人刚要返程,人就不翼而飞了,这不是故意膈应孟开平么?

    他知道自己无须久留了,但在临走前,他还是要好生落井下石一番,以报当日之仇的。

    “那日的琵琶好听么?”黄珏咧嘴,不怀好意笑道:“我晓得不如师杭远甚,不过,福晟府中应有能与之媲美的佳人。他在大都待了许久,甫一到江南,就遍寻江南善曲艺诗画的女子。”

    “听闻福家公子尤善萧笛之声,旧时常与佳人合奏。”

    “孟兄,她从不肯奏与你听,眼下却是去寻真正琴瑟和鸣之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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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开平:嘴比我还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