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卯恨不得当场掐死她,但为了避免自己犯错,他强迫自己松了手,但把她推倒在沙发上。
“别妄想了。”唐卯的手臂青筋暴起,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冷冷的开口,“在你给我生完孩子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蔡舒宁大口的喘息着,扯起嘴角,“你的孩子被你亲手杀死了,就在前些天,你不记得了吗?”
唐卯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握紧拳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告诉或者不告诉,会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从来就没在乎过这个孩子,也从来没有在乎过我,每每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子,蔡舒宁就心痛的要命,现在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就在眼前,她甚至想要让他偿命。
似乎刚刚才意识到蔡舒宁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他放缓了语气说,“舒宁……”
“你别叫我!”没等他开口,蔡舒宁就尖声打断。
唐卯错愕的看着她,蔡舒宁的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触目惊心的指痕,“唐卯,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你,可以让你爱上我,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
她从来都没有认清过唐卯,那一晚给她带来巨大冲击的,仿佛是陌生人般的唐卯,才是他的本性。
她眼眶红彤彤的,哽咽道,“你根本就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唐卯,你自私又冷漠,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我决定放过自己,唐卯,你也放过你自己吧,和一个你根本就不爱的女人生孩子你也觉得恶心吧。”
蔡舒宁从口袋里拿出U盘放到茶几上,“还有,这是你一直在找的U盘,随便你洗钱或者什么的都不关我的事了。”唐卯心中一紧,眼前的舒宁让他感到陌生。
她站起身,唐卯凌厉的眼神射过来,“你要去哪!?”
“离开这儿,离开这座城市,甚至离开这个国家?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有可能的话,我甚至不想和你呆在同一片天空底下。”
听到她要离开,唐卯的心立刻被揪紧,“舒宁,你别太过分了。”
蔡舒宁想问问到底谁过分?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一次都没来看过,甚至去参加别的女人的发布会,蔡舒宁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傻到极致,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极品。
“唐卯,你是最没有资格说句话的人。”
唐卯站起身,她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我没资格?那姜承协有没有资格!?”
“舒宁,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们俩的破事丢了多大的脸!?”
蔡舒宁脸色变得苍白,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了,唐卯竟然依旧只关心自己的名誉。
她浑身发抖,因为怒火和失望而红了眼眶,“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躺在病床上失去孩子的时候,你在出席苏西的发布会!那个时候,你有想过我吗!?唐卯,你根本不值得我为你付出那么多年。”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给他一记耳光。
提起孩子,唐卯和她同样心痛,虽然蔡舒宁可能不会相信,但这也是他的孩子,很难形容当他知道蔡舒宁流产那一刻的心情,这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乎她的,更加在乎他们俩的孩子。
“我和苏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另外,协议不是你可以单方面终止的”,现在唐卯唯一想做的就是不择手段的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蔡舒宁看着他的眼睛,“唐卯,你还想要什么?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也什么都不会给你了。”
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唐卯也在心里问自己,并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叁的和她做爱,甚至弄出一份协议,要她为自己生孩子,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就算她和别人睡了,可他依旧想要她,依旧不想放她走。可是,自己明明喜欢的只有苏西一个人。
“唐卯,我出轨了,就算这样,你也还想把我留在你身边吗?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在乎你的名誉了?”
蔡舒宁的牙尖嘴利,唐卯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唐卯,我累了,我不想再搅进你或者苏西或者姜承协任何一个人的破事里了,从今往后,我想独自生活,作为在你身边帮了你这么多年的人,我有这个权利吧。”
隔了好一会,唐卯开口了,“我不能让你离开我身边。”他抓住蔡舒宁瘦弱的胳膊,直视她的眼睛,“不是什么别的原因,你知道了我的那么多事情,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
蔡舒宁真是失望至极,没想到到现在了,他还是只想着自己,“如果我要告发你,我为什么还会把U盘给你?
不想承认自己就是舍不得她,唐卯冷着脸嘴硬,“谁知道你有没有把U盘备份,从你隐瞒怀孕的时候,你就不值得我的信任了!”
蔡舒宁眼眶红的要命,她想要挣脱开唐卯如铁一般禁锢着她的手掌,唐卯疯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自私贪婪,想要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流着泪的蔡舒宁不顾一切的挣扎,她要挣脱开这个人给的牢笼,她要像鸟一样自在地飞,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用力的向面前的人刺去,她在这场打斗中尽情地释放自己对他对所有人的恨意。
“舒宁!蔡舒宁!”唐卯的手被划伤,胳膊也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满头大汗,捂着手臂躲闪她的刀子,“蔡舒宁,你疯了!”他咬着牙喊,“危险!快停下!”
“你去死!你们都去死吧!”蔡舒宁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诅咒所有伤害过她的人,诅咒抛弃她,自私又势利的吸血鬼父亲,诅咒自己极其嫉妒,从不缺爱的苏西,诅咒可以活得那么肆意洒脱的姜承协。她是疯了,因为她总是活得那么辛苦,那么勾心斗角,她又做错什么了呢?她要的从来就不多,只不过有人来爱自己而已。
唐卯从没见过如此失控的蔡舒宁,不想粗暴的制服她,也怕她手中的刀子伤了她自己,唐卯只好一边狼狈的闪躲,一边去夺她手中的刀子。
在混乱中的一刀,她刺向唐卯的腹部,原来捅人刀子是这种感觉,她把刀拔出,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唐卯,惊慌失措没有在她的脸上出现,她冷静的用力又刺入一刀,鲜红的血喷溅而出,将唐卯的黑色衬衫染的更黑。
唐卯不可置信的捂着肚子瘫坐在沙发上,嘴唇都变得苍白起来,看样子应该很痛苦,蔡舒宁俯视望向她的唐卯,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那样,她把沾了血的刀扔在地上,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环视一周,这客厅简直是杀人现场,虽然到处都是血迹,但没几刀是刺到要害处的,如释重负般的她喘了几口粗气,她拿起唐卯的手机,将它扔到唐卯的身上。
她又弯腰拿走包里的车钥匙,像是做完了一天的工作那样,脚步轻快毫无留恋的向外走。
唐卯倒在沙发里发抖,看着她的背影,他咬着牙喊,“舒宁!啊!”他皱紧眉头,捂紧肚子,因为说话牵动伤口而痛的厉害。
蔡舒宁头也没回的说,“省点力气给自己打急救电话吧。”
到车上,握住方向盘,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和手掌也在混乱中被刀子划伤,留了不少的血,但这点痛又算什么呢,她随意的把血抹掉。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快过,仿佛自己的全部重量已经消失,马上就要漂浮在天空中了。
她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风从车窗吹进来,吹散她的秀发,她竟然可以闻得到路边的花香,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她嘴角含笑,心情平和到了极点。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开下去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