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神情很淡，没说话。

    *

    赵恪以为她只是客套。

    但在大年二十六的傍晚看到褚清提着保温桶出现在小区门口时，他还是愣了一下。

    “赵恪。”

    褚清看到他了，挥了挥手，像是看到认识很久的人，开朗，朝气。

    赵恪缓缓踱步上前。

    “在遛狗啊。”

    她看着他手中的牵引绳。

    赵恪问：“你找我？”

    褚清“嗯”了一声。

    那天在车上，褚泓问赵恪家在哪儿，不方便绕道把他们放在附近地铁站就行。

    赵恪随口报了小区名字，别说，还真顺路，步行也不过十来分钟。

    但他没说具体几栋几单元，所以她不知道，只能在小区出入口等，碰运气。

    褚清将手中的保温桶举到两人前面。

    “本来应该是褚泓送过来，他前两天在浴室滑了一跤，现在走路都艰难。”

    怕他不接受似的，褚清将话圆得很合理，“我妈知道你开车送我们回来，特别感谢，这饺子是她现包现下的，特别好吃。”

    赵恪确实不想接受。

    他摇头：“没关系，顺路而已。”

    “你不收下我回去可交不了差。”她故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再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说完，也不顾他答不答应，将保温桶塞到他手里。

    赵恪本能皱了皱眉。

    压在保温桶底部的手机催促似的震了几下。

    他知道耽误不得。

    “好吧，替我谢谢阿姨。”

    褚清笑：“那我回了，保温桶等下次再过来取。”

    下次？

    “那个，”他喊住她，“你介意在这等一下吗，我回家把保温桶空出来，你正好能带走，免得多跑一趟。”

    褚清的表情凝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

    她笑了笑：“我在这等你。”

    赵恪正打算往回走，拉了拉绳子，发现不听使唤。

    小狗犯懒，好不容易走到这儿，轻易不肯回头。

    赵恪拽了几次都没撼动他快三十斤的体重。

    他不听劝的样子，像极了某个一意孤行的人。

    赵恪没辙，眉心微蹙，正在抱和不抱之间徘徊。

    “我帮你看着吧。”

    褚清说。

    这也不是一个好选项，赵恪想。

    他本能排斥陌生人来牵他的狗，一种奇怪的护食心理。

    手机又震了震，他翻出来看。

    周家宝来的微信，再有十分钟就到了，叫他准备下楼。

    “真没事，”褚清从他手中接过牵引绳：“我就站这不动，你快去快回。”

    赵恪恍惚了一下。

    “那行。”

    说完他小跑着去往单元楼的方向。

    赵恪不知道自己这一瞬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能预知到几分钟之后会发生的事，如果周家宝能再靠谱点，如果一开始他没送同学回家……

    那后面的故事，可能会发生的再早一点。

    那些弯路，也会走得再顺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