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平平无奇 第28节(2 / 2)

    雪纷纷扬扬,他呼出一口热气,抬头看着望舒阁众人的笑颜。

    黝黑的眼眸,也被暖锅染上了点点暖意。

    原来雪地的暖锅,是这样的……暖和与热闹。

    “多吃点,多吃点。”玉镜把锅里其他烫好的菜,全都夹进祉猷碗里:“吃不完就浪费了。”

    玖茴揉着吃撑的肚子,同情地看了祉猷一眼,暖锅吃到最后,总要有一个人负责这些吃不下的肉与菜。

    只要吃了第一次,以后就会有无数次。

    祉猷这个傻孩子,没看出大家这会看他的眼神格外和蔼?

    桌子旁边,猫猫狗狗鸟儿乌龟围了一圈,各自守着自己的盘子吃着烫好的肉,喵喵汪汪啾啾叫个不停。

    玖茴放下筷子,溜到旁边捏起雪球。

    啪嗒,一个雪球落在她的头顶,玖茴回头,没想到竟然是平日最温柔的汐沅师姐偷袭她。

    她立刻还击,不一会空中就满是飞来飞去的雪球,连躲在旁边打瞌睡的乌丞相,都挨了几个大雪球。

    “祉猷,祉猷!”玖茴被砸得满身是雪,趴在雪里边笑边喊帮手:“你别吃了,快来帮忙!”

    祉猷放下筷子,就要去帮玖茴,被玉镜一把拦住:“别急别急,还有两片肉。玖茴那孩子皮实得很,几团雪砸不坏她。”

    谁知祉猷跑得更快,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玖茴面前,把她从雪里拉出来,还用后背帮她挡住飞过来的雪球。

    玉镜笑着摇头,自己把两片肉塞进嘴里,跟其他几位长老坐在一起,边喝茶边看小辈们打闹。直到雪球砸在了他们几位长辈的身上,现场彻底乱作了一团。

    “嗷嗷嗷啊,老子是白猫,不是白雪球,你大爷的眼瞎呀!别扔!”

    “汪汪汪呜,不要打狗!”

    一场雪仗闹到大半夜,大家终于偃旗息鼓,挪着慢吞吞的步伐往自己院子走。

    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玖茴与祉猷并肩走在一起,看着祉猷眉毛头发都染上了雪霜,忍不住笑出声。

    祉猷不明白她笑什么,只能疑惑地看她。

    “今晚开心吗?”玖茴笑盈盈看他,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倒退着走。

    祉猷一把抓住倒退着走,差点撞到树的玖茴,帮她轻轻拍去身上的雪。

    他好像有一点点不那么厌恶雪了。

    九天宗上,步庭提着琉璃灯走出殿门,他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走到水潭边。

    水潭结了一层薄薄的浮冰,他放下手中的灯盏,把一粒暖珠投进潭中。冰雪化去,冻僵的鱼儿渐渐恢复活力,在水中徐徐游动起来。

    “师父。”南砜从外面大步走进来,在步庭耳边小声道:“青岚门宗主自回到宗门后,就一直闭关修炼,未见任何人。”

    “神极门掌派弟子如何了?”步庭把鱼食投入水潭:“一个时辰前镇星楼传来消息,说他今日会命丧黄泉,神极门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他平安回了宗门。”南砜第一次怀疑镇星楼四位长老的能力:“师尊,镇星楼的四位长老,预言真的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韭菜:没有人能抢我的东西,老虎也不行!

    掌派弟子:我终于配拥有一个名字了?

    望舒阁:谁说我们宗门不讲规矩的,我们规矩多得很!

    祉猷:第一次吃暖锅,不懂规矩,大家多包涵~

    第28章 来信

    “南砜,你在怀疑镇星楼?”步庭提起琉璃灯,灯火耀耀,照亮了南砜年轻的脸庞。

    “徒儿不敢。”南砜对那位神极门掌派弟子有些印象,那日魔界混入师叔的合体期大典,他被玖茴拉进防护结界中,后来神极门掌派弟子为了能躲进结界,给了玖茴五千灵石。

    在同一个狭小的结界中待过,自然与纯粹的陌生人不同,南砜甚至在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既然镇星楼四位长老预言到对方的命运,为何不想办法救下他?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怀疑。”步庭提起灯,走进八角亭中,南砜跟了过去。

    “你可知镇星楼为何以镇为名,而不用观?”把琉璃灯放到桌上,步庭拂去玉桌上的积雪:“因为他们曾经以为,只要赶在预言来临前,改变镇压预言的发生,就不会再有厄运的发生。”

    “难道这样做不对?”南砜更加不解。

    风把雪吹进亭中,步庭面色如雪般苍白:“一个人往左走时,有人告诉他,往左边走会摔跤。于是他选择了右边的道路,谁知右边跑出一群豺狼虎豹,要了他的性命。”

    “也许他死前无数次后悔,早知道会失去性命,不如摔断腿好。”步庭走到围栏边,看着池中的游鱼:“怎么选都可能出错,走哪条路都有可能招来厄运。无人知道,哪个选择会让自己付出更大的代价。”

    “有重开时,人无回头路。”

    雪落入潭中,但潭中有步庭扔下的暖珠,即使有再多的雪,都不会冻着这些懒洋洋的鱼。

    “可是……”南砜知道接下来的话不该说出口,但他还是说了:“前些日子四位长老预言镇妖狱倒塌,大妖会降世为祸人间,师父又为何去改变?”

    “当选择左边会死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千万人,选右边只需要数人性命时,为师只会选择右边。”步庭语气冷淡:“对我而言,这不是选择,是唯一的路。”

    南砜沉默下来,他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可正是因为明白,才觉得心里难受。

    “难道就没有两全的选择?”他看着黑暗的天空:“为什么必须要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