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权,要杀要剐随你。用那些肮脏的手段,算什么本事!”黑暗里,一道沙哑且苍老的声音传来,语气里翻滚着浓浓的恨意。
周围人暗暗发出几声唾弃声。
张瑾殊低睨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如看一堆死物。
“你们。”他开口,语气冰寒如浸霜雪:“想怎么死?”
“呸!”那村长吐出卡在喉咙里的浓痰。“你草菅人命,就该下地狱。”
“还记得两年前,你们村里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不如给我讲讲,若得我宽容,我便给你们留个全尸?要不……
“你们便如今早那人一般,承受断骨剔肉之痛?”
整个空间忽地安静了一瞬。
那几声惨叫太过震撼,直灌入人的脑髓,叫人一想起来,心中理智便溃不成军。
他冷笑一声:“我只给第一个人。”
“我说,我说!“
一声急促的叫声忽地传来。一人挣扎坐起,跪移近牢门:“我说,我说。”
“那些人,死的都是女人和孩子。死的时候,就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就像一块石头一样……
“还有还有,她们死前,那手和脚,一折就断。翻白眼,嘴里吐出一团团的泡沫,那泡沫混着血,一看就吓人得很啊!”
“还有吗?”张瑾殊问。
“啊?”那人惶恐。“没、没没了,没了……大人。”
张瑾殊眉眼一挑,招来身后的渡生,开口问:“前几日,涂州这边可否下过一场雨?”
渡生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回:“是的,大人。叁日前的夜晚,涂州曾下过一场细雨。”
“叁月,恰好是竹笋窜根的季节。”他嘴角微弯,眼里含笑看着那帮面色惨白的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
“你知道怎么做,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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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摆了几盘精致的菜。
虞知安坐得极其不安稳,椅子上的如意软垫仿佛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叫她难受。
她心里难受又紧张,只敢怯怯地打量张瑾殊。在他目光扫过来时,心猛地一跳,赶紧垂下眼睫。袖中的手紧紧攥着,连脚尖也默默地收回裙摆之下。
能感觉得到那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了片刻,但也仅仅是片刻,而后就收了回去。
“坐好。”他将筷子放在瓷盏上后,冷声说。
“脸色不安,坐无坐相。之前学的东西,你怕不是全都忘光了?”
虞知安低着头,叫人只瞧见她白净的下颌:“没……”
她原本在房间里坐得好好的,待他一回来,便被他抓来这里陪着他吃饭。
整个人面色冰冷,严肃冷静好似化不开的寒冰,一言不发只会吸气呼气,叫她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以前因背不下《孝史》被他拿着板子打手心的时候。
就算手肿了,也不能哭。
还得在他冰冷的目光下接着讲未完成的东西全部背完。
她内心愤愤,恨不得直接将他的头揪下来按到地上,一脚踢开。
见她被吓得低下了头,张瑾殊皱了皱眉:“你怕什么?与我一同在这里坐着,倒是让你觉得很难受吗?”
虞知安惊吓回神,兀地抬头看他,睫毛颤抖得厉害,刚要开口辩解,门外就传来一声爽朗的笑。
“元嘉她怕不怕你,张丞相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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