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节(1 / 2)

在这静止的空间里,除了她和天极界修士外,唯一还能动的就是按住谈瀛洲的那只手。那只手的手心和手背都绘满黑色符文,与宁非天手上的符文相差无几,或许是疏狂界的修士。

    秘境的流动被打断,时间被暂停,这个变化她可太熟了。

    菩提秘境内,她就要用无双剑干死谈瀛洲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么被阻止的吗?当时制止她的是王负荆残留的神念,不知此时制止的这只手的主人又是谁。

    她咽了咽喉咙,恭敬地问道:“敢问前辈是谁?”

    那只满是符文的手动了动,没有退回虚空。片刻过后,放慢的声音从黑洞里传来,“艮目。”

    和光迅速回想,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她偏头瞥了天极界修士一眼,他也是一脸茫然,看来也不知道。

    她心里斟酌一下,试探地询问道:“前辈可是秘境的守护者?”

    过了一会儿,那头才传来声音,“姑且算是。”

    和光并不满足于这种暧昧的回答,追问道:“晚辈出身的坤舆界也有这样类似的幻境,复盘众多人的记忆,通过掌握历史的几个关键节点,重新刻画嵌入关键人物的性格和原始冲动,来制成这样自由度极高、可以独自运行的历史幻境。这儿是至少三万年前的魔域,天问碑能模拟出这个幻境,疏狂界是不是知道魔域的历史呢?曾有疏狂界修士到过魔域并且回来了?”

    这一次过了很长时间,那头都没有传来一点声音,密室的氛围沉寂下去。

    她觉得对方可能不能回答,便换了种问法,“晚辈家乡的历史幻境内,一旦重要的历史人物死亡,或是关键节点被破坏,秘境就会彻底崩盘。此时前辈出现,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鸦隐不能死在这儿吗?”

    谈瀛洲入侵坤舆界的时候,没有带上手下最大的干将鸦隐。如果是因为鸦隐早就死了,现在不过是把鸦隐死亡的结果提前,不会对历史进程造成太大后果,那么不该引得秘境守护者出现。莫非鸦隐没死得那么早,也不是因为背叛而死在谈瀛洲手中,它以后还要重要作用,那么秘境守护人出现阻止便合情合理了。”

    这话说出后,过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那头才传来一声响亮的嗝声,接着酒味哗地一下从黑洞里溢了出来。

    酒嗝?

    咕咚、咕咚,流水落下的声音。

    和光脑子里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莫非前辈在喝酒?疏狂界的修士,不喝酒才说不过去,但是在这个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重要么?”

    “什么?”和光讶异。

    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鸦隐死不死,与你何干?进入天问碑的目的,千方百计闯到这儿的冲动,忘了?”

    和光当然没忘,她们都是为了解出【世界的终极】而来,“前辈可否透露【世界的终极】是什么?”

    吞咽声响起,“天问碑已经告诉你们了,接下来你们只能自己悟。”

    和光还想再问些事情,半空中的那只手动了。整个手掌一转,手心手背的黑色符文脱离皮肤,绘制成阵法,环绕在手腕周围。然后,阵法变大了数圈,在半空中分裂成两个,直直朝谈瀛洲和鸦隐而去,把两人包裹住。

    谈瀛洲和鸦隐的皮肤表面现出黑色符文,整个身体渐渐分散,仿佛是一个又一个阵法叠加而成,头部的阵法动了起来,数个黑色符文消散,又有数个黑色符文添了进去。

    “他们的记忆修改了,王城的时间会重新回到鸦隐背叛前。我会送你们出城,就当这儿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谈瀛洲和鸦隐身体表面的黑色符文消失,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和光明白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答应了。那只手缩回黑洞前,她道,“多谢前辈,不知我们还有机会见到前辈吗?”

    能做天问碑的守护者,艮目的身份绝不简单,等出去了,她得仔细查查才行。

    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你悟出来了,我们自会再见。”

    话音刚落,眼前的画面一转,干燥粗糙的黄沙扑面而来。

    和光同季子野两人从高空坠了下去,砰地一声砸进沙地里。

    季子野吐出好几口黄沙,还没缓过来,脑海里就响起虞世南的声音,【逃!趁现在!】季子野在心里啧了一声,没得办法,想要逃出和光的手掌心,眼下确实是最好时机。

    季子野来不及细想,选定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还没跑几步,腰间一痛,束缚感几乎要勒断他的腰。低头一看,黄色的绳子,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和光的蛟筋。

    季子野不甘心就这么被抓住,脚下猛地一踩,腾空而起,想要强行突破蛟筋。升到半空的时候,他心里庆幸了一会儿,她没能抓住他。然而还没开心多久,腰上的束缚感顿时强烈起来,拖着他往下坠。

    他又砰地一下摔进沙地,迎面吃了一嘴黄沙,他挣扎着爬起来,后背被猛然踩上一脚,又是一嘴黄沙。

    他被她死死踩住后背,就像被扔上岸边的鱼,一点也扑腾不起来。

    季子野偏头看去,就见她弓下身子,狰狞的笑容一下子放大到眼前,吓得他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你想逃哪儿去?遍地都是天魔,危险得很呢,不如跟着我。”

    季子野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冷笑,跟着她更危险。

    这话说完没多久,远处刮开一阵强风,一只天魔嗅着鼻子,追了过来,一下子就冲到了他们跟前。

    季子野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魔将,不足为虑。凭她现在的能力,轻轻松松就能解决掉。

    然而,天魔越逼越近,都到他们面前了,她还没有动手的预兆。季子野扭头看她,想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她朝他笑了笑,甩动蛟筋,一下子把他举了起来。他浑身失重,脑子没法准确地思考。然后她抓住他的脚腕,把他当作锤子一般挥了起来。

    季子野刚想骂出口,呼啦啦的强风灌进喉咙里,直直冲上天灵盖,眼前景色飞速变化,几乎要把他迷昏。他忍不住闭上眼,再睁眼的那一刻,一张狰狞的脸悚然闯入视野。

    那只魔将和他脸对脸,就要亲上了!

    季子野忙不迭扭头,用后脑勺对准魔将,接着后脑勺传来剧痛感,魔将被撞了出去。

    他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拿他当武器来耍!

    季子野恨不得大骂出声,此时情况紧急,容不得他想那么多,骂那么多。魔将又冲了过来,她只拿他当我武器,不会顾及他的身体感受等。哪怕他和天魔魔将离接触,恐怕她也只会拍手称快。

    为了不和魔将亲密接触,季子野只得提心吊胆,时时刻刻对付魔将,时不时动手扒开魔将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