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在这一点上,我们殊途同归。”
“我与你说的自己,究竟有什么不同?”
“因为我美,我是萧欠,所以人理所当然爱我或者恨我。是不是可以视作—— 我也是为了满足俗世欲望而生? 但我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些都不重要?”
“这样的我,与你,不是一样么。”
“这样的我,为什么不能陪你死。”
那个人彻底瘫下。皮色没有支架。我头一次觉得,他竟是这么孤独。
我没有见过这样疲惫的萧欠。
他应当更骄气。
不知人间疾苦,高高在上,嘲弄那些无休无止的爱欲。
只是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我居然在想,我真的认识这个人吗。
我又真的了解过这个人吗。
为什么这样艳气靡生的人,也会说出这样衰无的话。
我只是觉得,他不至于此。
原来我不懂他。
正如他不懂我。
“我们分开之后,我把小孩送回学校。他跟你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也不该被卷进来。老朱带我搬到这里,我迷上自残。”
“我不是一个拥有太多欲望的人,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并没有特别想活着,但我也找不到理由必须要死。”
“求死也是一种欲望。生不尽意,所以求死。但这本身也代表了一种生的欲望。”
“人有欲望,才像活着。”
“活着对我来说是一件太淡的事情。”
“生死对我而言,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但你可以成为我去死的理由。”
“无论你信不信,你是我的欲望。”
“我爱你。”
“虽然我以前一直觉得,我们这一生,不会有什么交集。”
这样沉的话,这样轻的吐出。可他顿了顿,又自嘲笑笑:“别放心上。”
“因为这是我的选择,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甚至我爱你这件事情。其实,与你也没有关系。”
“我想你去走你自己的路。做你自己的选择。”
“这就够了。”
我愣在原地。
大惊。
大骇。
恒久,模糊找回自己的嗓。
“你能爱我多久。”
“从开始到现在,有十四年。”
我懂了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