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他能摸到柳连鹊的手,却也在同时,感觉到他的身体冷得吓人。

    “我梦见我…死了。”

    “死的那天晚上,雨很大。”柳连鹊蹙着眉,似乎是不愿想起那个糟糕的梦。

    “就像现在这样。”他垂眸,看向两人贴在一起的手,“你握着我的手,守了很久,我没有撑到天明的时候。”

    “……”

    问荇愣了下,淡笑:“果然是梦,听着就很假。”

    “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之前没和柳连鹊戳穿真相,实在太明智了,谁冷不丁听说自己已经是鬼,都得被吓到。

    “可这梦太真了。”柳连鹊心有余悸,“我甚至在梦里就觉得,我没撑过那场突如其来的疾病。”

    “都是梦了,就别总去想,容易让自己心情不好。”问荇看柳连鹊还是蔫蔫的,半开玩笑道,“你要是死了,我现在在这算什么,你娘给你烧的纸相公?”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柳连鹊忍不住笑了,“你说得对,梦都醒了,就不该去想它。”

    “我的身体不好,可成亲遇到你之后,好事好像变多了。”他自哂,“我现在都有空惦记梦这些虚无缥缈之物,可能是自己太懈怠了,该去多温下书。”

    问荇:…

    做噩梦都能想到科举和读书,果然哪个地方的学霸对“懈怠”的理解都很独到。

    他突然想到什么,轻咳了声:“夫郎,你还记得之前半夜,我们去有户人家帮忙的事情吗?”

    他想摸清楚柳连鹊是否对邪祟状态下的自己有记忆,也不想让柳连鹊察觉不对,所以讲得含含糊糊。

    “当然记得,他家那个爹实在是糟糕至极。”柳连鹊蹙眉,“三更半夜,我本来都不想去,你非要拉着我去。”

    问荇偏过头,抽了抽嘴角。

    柳连鹊忘事就算了,怎么还给他扣帽子呢?

    明明是你怕我偷摸办坏事,钻我袖子里跟过来的。

    “那你记得最后结果怎么样了吗?”

    “问这何意?”柳连鹊难得露出点嫌弃表情。

    “那打骂妻儿的恶汉自己摔倒,脸刚好接着夜壶,虽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但是也有些…”

    他说不下去了。

    问荇松了口气,脸不红心不跳:“对,就是他脸自己接着,他活该。”

    果然不记得自己让他把恶鬼塞夜壶的事情,否则就柳连鹊这一板一眼的脾气,恐怕真要追究,得追着他念十本经。

    看来夫郎清醒状态下,也并不是完全记不清当邪祟时干了什么,只是记忆就和他的认知一样,被非常主观美化过了。

    柳连鹊自己跟着去,变成问荇拉着他去,厉鬼祝爹变成恶汉,柳连鹊还觉得自己他全程没有动武,那夜壶也是糟糕的恶汉自己倒霉。

    “说起那天…我记得当时还有个老人家被吓得不轻,还有那个孤儿。”

    问荇想把这事揭过去,柳连鹊却开始了:“那孩子瞧着就八九岁,满身脏污,慈幼院也不曾开设在这里,恐怕之前在颠沛流离,不知道他在隔壁住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