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蚺一句也没有听见?。
弟弟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
许清月和小森蚺忙闭上嘴。她指着字,问小森蚺:“艾丽莎困吗?要不要和弟弟一起睡觉。”
和妈妈说着话的时候,小森蚺不觉得困。被妈妈问出来,当即便又累又困,沉沉地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
它贴贴妈妈,在弟弟身?边躺下。
许清月一只手替小蛇挠着痒痒,一只手轻轻拍着小森蚺的背。小森蚺很快便睡熟了,呼噜声一阵一阵地在病房里?飘。
小蛇动?了动?身?体,离呼噜声远了远,但到底没有醒。是太累了。
许清月捞它起来,放到床上之前,仔仔细细地检查它。它还是小小的一条线,手抓着它是软软的,光滑的。看?着它微微起伏的小肚子,许清月没忍住,趁它睡得香,偷偷摸了一把。
这一晚,空旷的病房变得狭窄和吵闹。
许清月坐在地上,望着一左一右的两小只,忽然理?解了别人说的“拥挤和热闹是幸福”这句话。
有两小只在,哪怕在小镇里?,也算好。
窗外的天?越来越黑了,月亮都被黑色遮成了弯弯的月半。
许清月听着小森蚺粗重的呼噜声,看?着它们,长久忧心的事情解除了,人也变得轻松了。坐在那里?,很长时间都不太睡得着的身?体终于发出困倦的信号。
她趴在病床的边缘,跟着两小只,沉沉睡熟了。
窗帘被一刀黑色的尾巴从外面掀开,一颗漆黑的像夜晚的天?空的蛇头从外面探进来。下颌两侧的毛鳞像老头的胡子一样?,往外面龇着,让它的脸显得异常沉重和潦草,特别是它此时还皱着顶鳞。
它静静看?着室内的一人和两条熟睡的幼蛇,心情复杂。
一人两蛇之间的对话,更多的是一人和森蚺幼蛇的对话,被它听得一清二楚。
在它的世界里?,人类和蛇类是天?生的敌对关系。在人类的领域,他们看?见?蛇,会驱赶、捕捉、生杀。在蛇类的领域,同样?。
但这个人类不是,她对两条幼蛇的感?情很复杂,有些像……像它家的雌蛇对幼崽的态度——也不太像。
它形容不出来。
老黑蛇瞅了良久,在天?快亮时,它把尾巴里?盘着的几十颗椰子通通放进病房里?。
椰子很沉,哪怕它的动?作再轻,放下的时候还是因为椰子过多而互相碰撞,在地上“咕噜咕噜”滚。
趴在床上的它的幼崽被动?静惊了一下,就要睁开眼来。
老黑蛇吓一大跳,匆匆从窗口逃走。
它们分别时说好的,不许再追!
老黑蛇慌乱飞进海,大而有劲的身?躯沉到海底,后怕地甩甩尾巴,安慰自己:这不算追,是碰巧遇见?,是它去给崽崽送别,送椰子当饯别礼物。
它们初见?面没有礼物,分开时总该有吧!
安慰大半日,老黑蛇真心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它是去给崽崽送椰子的,不是追。
它怀揣满身?幸福地窜去海中央,飞出这片大海,去外面的海域开始捞崽崽喜欢的贝壳。
然后,它就看?见?它的雌蛇也在捞。
两蛇对视片刻,默契地继续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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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蛇转头就看?见?满地滚的椰子,还有飘荡的窗帘,空气里?浓厚的老黑蛇的气息。
它盯着“咕噜”滚的青椰子,看?了半响,又去看?熟睡的小森蚺和妈妈。
看?到太阳爬上来,窗户投进来光。
它起身?,贴着门缝溜出去。
再一会儿,它浑身?鼓鼓的回来。破了一条缝的小衣服在此时直接裂开一个大口子,仅剩几截短短的针线垂死挣扎地围着它的身?体。
小蛇蹙起顶鳞,注视了一瞬。它扯下小衣服,团吧裹紧,塞到柜子后面的角落里?藏起来。
而后满屋子地翻找东西。
许清月便是在一阵“噼里?哐当”的声音中醒来,她迷糊地看?那跳来跳去的银白色的小小身?体,声音含糊地问它:“怎么了宝宝……”
“衣服。”
小蛇竖起尾巴,在脑袋两侧弯个勾勾的形状,像两只小耳朵。
许清月还没有完全醒,有些懵,怔怔地望着它。
长耳朵的它好可爱,让她伸出手去,想捏一捏它的耳朵。
小蛇瞅了她两眼,“哼哧”两声,跳开去,再找。
许清月捏个空,收回手,揉揉眼睛,手撑着床缘,从地上起来。奈何她交叠着腿睡了大半宿,腿早麻了。没动?的时候还没有感?觉,此时一动?,那股麻劲“刷”地袭来,疼得她直直抽气,腿抽筋。
她匍匐在床上,挪动?腿伸直,绷着脚尖去欢那股抽筋的疼。
缓不动?,她就趴着嘶嘶吸气。
小蛇听见?声响,回头看?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诧异:“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