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送,咱们也不可能自个儿?搁到您屋里去的,备用钥匙都在保险柜里锁着呢,除了主任没?人能碰保险柜,安全性这点咱们可以保证,不过......我觉得您最好还是换个锁......”
不管那煤炉子是从哪里来的,一结合这女同?志出色的样?貌,小?干事心里就没?好预感,说?着说?着,就开始给她推荐安全又?好用的门锁了。
拿回了备用钥匙,白夏就提着挎包往回走。
对于屋里平白出现的煤炉,被小?干事说?得她心里也有些打鼓,不是公社放的,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也有那房子的钥匙?
手指摩挲着古铜色钥匙的齿轮,没?走两步就到了院门口,望着眼前有些年代感的铜锁,白夏在这趟来京后的待办事项上,又?加了一条——换锁。
就选最粗安全系数最高的那种,里屋的也都一道全换了。
第51章
通了一下午的风, 屋子里拖湿的地砖已经?彻底晾干,等?把里外的门锁全?部换好?,天边已经?泛起了火红的晚霞。
瞧这?时间点也买不?到什么新鲜菜了, 两人直接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叫了两碗鸡蛋汤面,额外添了一碟糖拌西?红柿, 清甜凉爽正适合夏天吃。
此时刚好?是晚饭的点, 国营饭店里头已经?坐满了,白夏跟裴延辉就坐在门口临时支起来的小桌上, 面前是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随处可见的烟火气。
京市的气候比宣宁要干燥得多, 正值入夏, 伴着梧桐树上聒噪的蝉鸣, 更显得空气燥热, 一路走过来, 白夏都瞧见不?少打着蒲扇只穿背心裤衩的老?大爷。
“明天要是能?把煤气管道装好?, 后天就可以回去了, 不?好?耽误你太多时间。”
白夏将鸡蛋夹给?了裴延辉,她怕热, 又忙了一下午更没有什么胃口。只贴在碗沿喝了一口面汤, 清亮的面碗里没有一点油花,飘着两颗瘦长的青菜叶,只放了一小搓盐调味,配着劲道的手擀面的香味, 扑面而来的都是食物本身的味道。
“耽误啥啊耽误,嫂子你跟我客气啥, 我轮休半个月呢!对了嫂子,煤气灶你先别?买, 我晚上出?去给?你看看,绝对给?你弄个便宜又好?用的回来。”
看着他嫂子‘省’给?他吃的鸡蛋,裴延辉笑得眼都眯起来了,心里美滋滋地立刻夹起来吃了一大口,包着嘴里的荷包蛋说话也含糊不?清。
白夏勉强听?了个大概。
知道他在路上就惦记着来京市的黑市瞧瞧了,便也点点头应下来。
裴延辉吃着寡淡的汤面觉得不?得劲,又端起桌上的小圆盅舀了一大勺辣椒酱放碗里,筷子稀里哗啦的一拌,清淡的鸡蛋阳春面立刻成了一碗红汤。
“对了,我把车停到前头的小广场了,徐大爷说这?边不?让停太久,我晚上就去车里睡正好?看车,嫂子你待会回去就把门窗都锁好?。”
一边说,裴延辉一边就挑起一筷子沾满了辣椒的面条塞进嘴里,着实是饿了,吃相格外的豪迈,辣的鼻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也没见他喝口水缓缓。
大夏天吃这?么辣,白夏看着都觉得热。
“行,你晚上出?门也得警惕着些,这?里不?比宣宁,你谁都不?认识地形也不?熟,随便看看就回去睡觉。”
说来自打裴延辉把零售模式换成只做批发后,不?仅手上的货销得更快,时间上也充裕了不?止一星半点,时间一多就更有机会去钻研学习,前段时间听?裴延城说,他还朝他打听?国外有没有教人做生意的书。
如今整个宣宁的市场都已经?被他吃透,光是白夏分到的利润都拿了五百块,其中还不?包括她让裴延辉扣下去的初始投资金。
现在除了价格高的收音机等?机器,进货的本金他日常的营业额就可以互相持平了。
见不?得光的买卖,两人接头探讨的时候,当然是偷偷摸摸进行的,每次都要提防着裴延城狼似的耳朵,跟做贼似的。
两人自以为瞒的很好?,至于裴延城到底知不?知道,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想到裴延城,白夏心绪突然有些纷乱,任务走的那么紧急,不?知道这?会儿吃上饭没有,望着眼前的汤面,白夏觉得她更没有食欲了。
两人吃过晚饭后,就在巷子口就分别?。
这?会儿早就过了下工的点儿,胡同里比上午来时热闹了不?少,两侧人家的自行车就停在过道里,将本就不?够宽敞的石板路摆得更加拥挤。估计胡同平日里生人见的少,瞧见面生的白夏都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拎着手上顺道买的暖水壶,就到了家门口。她家离巷子西?口没多远,算是在胡同中段的位置,除了对门还没住人,周边都住了人家,好?几家院子里都飘出?来阵阵的菜香。
新换的锁眼有些紧,白夏拧了半天才打开。
“哟,一个人回来了啊。”
人还没进去,隔壁的胡红霞就悠悠地捧着饭碗走了出?来,她头发被毛巾团团裹紧在头顶,还散发着湿气,估计刚洗过澡,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件,鸡心领的设计露出?深深的事业线。
还真不?拿她当外人。
整个人也像没有骨头一样斜斜地倚在门上,边说话还边嚼着嘴里的菜饭,丝毫没有山北家属院里,那些大城市来的军嫂的讲究劲儿。说着视线还别?有深意地朝白夏来时的胡同口望了一眼,碗里油光锃亮的咸肉倒是难得的好?菜。
看来她孤寡一个人过的也不?清贫。
“嗯,回来了。”
忽略了对方话语中强调的‘一个人’,白夏淡笑着回话。明明才第二次见面,可对方神色话语里的揶揄着实有些莫名。
虽然她说话阴阳怪气,但是其实白夏并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多少敌意,除了行为泼辣得异于常人。
对方暂时还没有针对她,故而白夏也并不?打算交恶,往后几年都要住在这?里,两家隔着一堵院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顺着她的话头应了声,白夏就踏进了院门。
虽说不?打算跟她交恶,但也没考虑过跟对方成为朋友,只维持表面的客套做个不?咸不?淡的邻居最好?。
白夏坦荡的笑容,打乱了胡红霞将要出?口的嘲讽,随即端着碗撇了撇嘴,兴致缺缺地用脚带上了院门也往屋里走。
她的屋子跟白夏家的格局差不?多,就连住了好?多年的屋内的陈设,也跟刚搬进来的白夏家一样,只有最基础的桌椅板凳床铺,荒凉得紧,甚至墙壁都要更来的斑驳。
她虽然碗里吃着咸肉,家里却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
第二天白夏起了个大早,拿着裴延城的军票本准备去称两斤猪肉,今天来请师傅来家里安装煤气管道,估计最少都得忙一整天,午饭怎么说也要包一顿。